原本,他也曾看上过卫澜清,卫澜清洁身自好,品行端正,可是五次三番试探下来之后,发觉卫澜清的内力不够纯正,不够好。
封一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对于卫子孝来说是个天大的喜事。
所以,他便毫不犹豫地把封一给拐了回来,为了药引也好、云影剑也罢,总而言之,封一在他眼中活脱脱就是个“聚宝盆”,他想要的,从封一这儿都能得到。
只是……
药引是什么?
被用过之后就成了药渣,要丢弃的……
换句话说,过了半年之后,盅虫熟了,封一会因此而经脉尽断变成废人。
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卫子孝觉得有些不忍,可是他若是现在取出盅虫,那么赔上的就是自己的命运。再三权衡之下,卫子孝还是将心一横。
“今日卫子孝欠封伯鸿的,他日一定会还与你!待日后我报了仇,练成神功一统江湖之后,你后半生定有使不完的荣华富贵。我卫子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的命够硬,能够活下来。”卫子孝看了看封一,想起适才的分量,微微皱眉。
稍稍等了一会儿,算着药力差不多过了之后,他拿起折扇用力敲了敲封一的脑袋,在他耳边喊道:“你若是再不起来,我可是要将你给踢下去了!”
封一迷迷糊糊地从地上做起来,脖子上有点酥麻,怪异得很。封一看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将晕倒之前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再次望向卫子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究:“师兄,我之前怎么会晕倒?”封一对自己的情况清楚得很,那只“蚊子”果然有问题。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你酒喝多了吧!”卫子孝淡淡道。
“哦……”封一晃悠悠地站起身,“是师兄带我上来的?”
“不是我,难道是鬼?你要是被淹死了,往后谁给我暖床!走吧,我有些倦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
封一跟着卫子孝走在后头,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暗自运力,却发觉身体里还有有异物在吞噬自己的内力。虽然极其微小,可封一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封一盯着卫子孝的背影,眸色变得深沉起来。
两人回去之后,卫子孝上了床去歇息,封一却找了个借口去泡温汤。他脱了衣衫坐在温汤中,想要用内力把那个怪异的东西给逼出来。可是试了几回之后隐隐发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也没和卫子孝打招呼,直接披上衣衫就去了医庐。
封一没有告诉过卫子孝,他的爷爷就是江湖上人称的“三味神医”,因为无论是什么毒,或者是病症,他爷爷都会用三味药,久而久之“三味神医”的称号便不胫而走。他年幼时就将家中所有的医术、还有爷爷的各种手札都读了一遍,关于盅虫的,他也曾看过一些。
综合现在自己的情况,封一很快就确认了自己被人种了盅虫。而那个人,不用说,定是他的小师兄。
封一说不生气是假,他待小师兄一片真心,可小师兄却拿他……
封一将医庐翻得乱七八糟,想要把身体里的盅虫给逼出来,非得用药。他将找来的药碾碎了之后按照顺序一样一样搁在罐子里,文火慢煮。三碗水煎煮成一碗水,封一将褐色的汤药倒出碗中,捧起那碗汤药,他张口就要喝,可是唇碰到碗口的时候,他却猛地停了下来。
这碗药喝下去,确实是能够让盅虫停止生长,可是药与盅虫相融,会让人短时迷失心智。要是迷了心智,可能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不准大开杀戒都有可能。
怎么办?
封一盯着手中的那碗汤药,犹豫了。
但是仔细想想,现在三更半夜,也不会有人来医庐,就算迷了心智,只要没有人来打扰自己,应该不会有意外。
如此思量着,封一便将那碗药给喝了下去。喝完了,他丢了碗便开始打坐运功。
封一想得确实不错,只是在气头上的他,想漏了一个人——卫子孝。
卫子孝等了许久也没见封一回来,于是便提着灯笼找了过来。看着医庐中的点点烛光,他吹灭了灯笼。看样子封一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卫子孝本想转身回去,可是仔细一想,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办法说服封一相信。于是就上前敲了门,敲了两下,并没有任何回应。
“师弟,你在么?”卫子孝清了清嗓子,在门外喊了一声。
哐当——
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卫子孝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于是便踢开门闯了进去:“师弟,你……”
卫子孝看着面前这个怒红着眼睛如猛兽一般盯着自己的男人,不由得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他往后退了一步,背在身后的手上已经准备好了的腐骨寒针,在片刻之后又被收了回去。
封一不能死,他对自己很有用。
“师弟,你是练攻走火入魔了么?”卫子孝定了定心神,对封一柔声问道。
封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卫子孝,卫子孝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卫子孝看封一现在的状态,也晓得和他交流不下去,不过为了不让他的宝贝师弟经脉逆流而亡,他决定自己辛苦一下。
于是卫子孝一边防着封一,一边将医庐的门给锁上。
就在最后一道门闩上了的时候,封一却从背后偷袭了卫子孝。“封伯鸿!”卫子孝瞪着封一,刚才那一掌,要不是他躲得快,还真会中招。
“呵呵……”封一邪气地笑了笑,抬手将云影剑给拔了出来。
卫子孝看着那剑指着自己的封一,气得就差用针把封一扎成刺猬了,“封伯鸿,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