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茫然蹲下来,手碰到地上的血,如梦初醒:“大夫,快叫大夫来!”
弟妹竟然怀孕了!
周家一时兵荒马乱,纪父默默把棺盖重新盖好,默默叹了口气。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夜里砸门喊来的大夫又是针灸又是灌药,折腾到天亮遗憾摇摇头。
周母小产了。
周母躺在东屋炕上昏睡,纪母后悔不已,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怎么就听信了那些人嚼舌呢!”
弟弟多年来就月儿一个女儿,弟妹要是没小产,弟弟说不定就能有儿子了啊!
接下来周通的发丧下葬全由纪家一手张罗,周母几日都躺在炕上,看起来越来越虚弱。
“月儿。”
“娘,我在呢,您要喝水吗?”周凝月红肿的眼就没恢复过。
周母握了握女儿的手:“你叫春芽去请寇姑娘过来。”
“嗯。”
俞晚一直留意着关于周家的风声,一开始听到周母为了相好谋杀亲夫的闲言碎语,明白了那画面因何而来。可是没多久,竟然传出周母因悲伤过度小产了。
这就不在她预见中了。
俞晚仔细回想那画面,只到纪母推倒周母掀起寿衣就结束,想必就是这一推导致了周母的小产。
这出乎俞晚预料,但并不意外。她从小到大见过的画面无数,但画面从不代表一件事的全部。
俞晚第一个反应是去见周母,只是想到周通下葬前她再去周家有些不合宜,尤其那日偶遇沈清洲由不得她不谨慎,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春芽的到来令俞晚心中一沉。
周母虽答应把夫妇争执的秘密告诉她,可从始至终都是她在争取。一个被动将要说出秘密的人怎么会突然打发人来请?
如果她是周母,对二人间的约定绝不会主动,除非事情又有了变化,且是对周母不利的变化。
再想到周母小产,俞晚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俞晚再次来到周家。
街上一片喧嚣,周家小院却静得有些瘆人。俞晚发现门人不在了,开门的是周凝月。
一见俞晚,周凝月就红了眼:“寇姐姐。”
面对周凝月,俞晚心情有些复杂。尽管还没听到周母的秘密,她也清楚娘亲的死与这对夫妇脱不了关系,可她也清楚周凝月是无辜的。
“周妹妹,伯母怎么样了?”
“我娘她不太好……”周凝月哽咽了一下,带俞晚进屋。
东屋是一个临窗大炕,周母躺在炕头,听到动静睁开眼睛。
“寇姑娘,你来了。”
俞晚看清周母模样,吃了一惊。
先前周母虽也憔悴,却不到如此地步,眼前之人竟给人油尽灯枯之感了。
“寇姐姐喝茶。”周凝月端了茶水过来。
俞晚接过道谢。
“月儿,你先回房吧,娘有话和寇姑娘说。”
周凝月看看俞晚,再看看母亲,虽有许多疑惑还是默默回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