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凡事皆有征兆,那么这栋大别墅客厅摆放的一个巨型鱼缸突然卷起一阵小漩涡,便是一切的起源。
房门打开的声音、脚步声,或者说空气流动、灰尘下坠的声音,她在吵闹中看见了一个跟周梓豪截然不同的人,他穿着黑衬衫、黑长裤,纽扣齐整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只不过袖子卷了起来,左边手腕戴着一个颇为女性化的红绳。
“你吃过饭吗阿野,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梓豪洗澡去了,这是你弟妹,叫沈枝意,枝意,这是梓豪大哥,周柏野。”
沈枝意从张正梅的声音里回神,在对方开口前,先礼貌地喊了声大哥。
没有回应。
她抬头,却对上一双审视的眼睛。
张正梅笑望着他,“阿野,你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这次听到他的声音。
与他身上的冷色调相反。
笑意明显,声线挠人。
沈枝意对周梓豪亲哥哥第一印象并不好。
周梓豪问她为什么。
她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所以然。
周梓豪倒是自鸣得意地替她想了答案,“因为你喜欢我啊,这么简单,怎么都想不出。”
下午也没能去婚纱店。
张正梅陷入许久未见大儿子的喜悦之中,竟想出大家一起打麻将的方式联络感情。
麻将还是周梓豪教沈枝意的,只可惜她才疏学浅,规则前面讲完后面就忘,自己赢了都不知道,还拧紧眉头在分析自己的牌,直到周梓豪探头过来,好笑地替她推倒牌,“你赢了啊宝贝。”
她才恍然。
并不赌钱的玩法,纯属玩个乐子,但张正梅却摘了腕间的手链给她,“添个彩头。”
她没来得及拒绝,周梓豪就替她将手链放在手中。
以为到此结束,准备开启下一局时,听见对面坐着的那个人说等会儿。
周梓豪跟她同时抬头。
她双手仍旧保持摊开的姿势。
轻易与他手指触碰到。
一枚冰凉的纽扣被他放在自己掌心。
圆润、透明,四个小孔上还带着强行被剥离的线头。
周梓豪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柏野笑,“彩头啊,妈不是说了。”
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你的纽扣算个什么彩头。
只不过席间没人讲这句话。
沈枝意只能一并说谢谢,塞进上衣口袋时,看见周柏野手里抛玩着一枚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