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问出后,他就发现哭的人不是她,而是门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但他却没再动。
沈枝意全部心思都在周梓豪那儿,她疲惫至极。
分手的话听起来洒脱,但四年的感情一朝断掉占据大脑的绝不可能只有绝情和冷静。
周梓豪所有的解释在她听来都只有可笑,恋爱的这些年她给足对方信任,从不查看他的手机,他跟异性朋友聚餐吃饭也很少过问,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跟初恋女友还有这么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她不信周梓豪有那么无辜,是个只因善良而被缠上的完美受害者。
“分手吧。”她最后一次重复,对周梓豪说的话,看的却是周柏野的眼睛,“挺没意思的,难道什么话都要说透彻,仔细罗列你跟她相处所有细节,逐帧分析究竟有没有男女之情吗?在你跟她联系,却隐瞒我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我不会原谅你。”
“你走吧。”
门外的人停住了动作。
卢彦他们早在听见周梓豪说的第一句解释时就尴尬地出去了。
走廊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手里还狼狈地拿着一支本想送给她的玫瑰花。
他有很多想说的,最后却被沈枝意的这番话给堵在了喉咙里,像急于往外冒水却被堵住出口的水龙头,默了好一阵,才漏出两滴,“我知道了,晚上我会去我妈那儿住,你好好休息,等你想谈的时候,我再找你。”
沈枝意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道他在说完这句话后究竟走没走,保持原本的姿势没动。
门外安静了下来,门内气温却似蒸汽缓缓上升。
“上一次看他哭,还是他前女友高考失利。”周柏野说。
沈枝意不确定他是火上浇油还是概述事实,连个问句都没力气问。
“他当时承诺再也不谈恋爱,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以为你是他上一任。”
“我们很像?”
“或许?”周柏野笑,“这话你该去问我弟。”
沈枝意也笑,“你觉得他会有其他答案吗?”
周柏野没说话。
沈枝意看着地面,比起跟他说话,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你的意思是我是她的替身还是他就是喜欢这一款,追我、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是我,而是因为我恰好是他的理想型,所以被他感动的我才是最大的傻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没真的跟别人睡,让这段感情不至于那么狼狈?别人不至于觉得我是个被背叛的傻子,是不是没有实质行为就可以被认为不属于出轨?”
周柏野打断她,“看着。”
低缓的声线跟平时他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这暧昧不知是无意行之还是有意而为,落在耳里像用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带来细密的痒。
下一秒,原本站得松垮的人忽然倾身。
他弯下腰和她视线齐平,在她因诧异而陡然放大的动作中,伸手抵住她靠着的门。
距离拉近,再拉近。
近到他的动作无论怎么解读都只有接吻一个含义。
沈枝意终于无法忍受,偏过头想问他究竟在干什么时,听见周柏野轻声问她。
“这种距离,你觉得算出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