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她勉强笑笑,只得坐回去,可手刚伸出去,面前酒盏就被一只大手覆盖住了。
时彧平声道:“她不能饮酒。”
“我”
他扭头看过去,对上她满是疑惑的眸子,随后不自觉视线向下,停留在她的唇上。
烛火映照下,那唇色愈发显得诱人起来。
程观疑惑,“哦?庐陵不是美酒之乡么,少夫人竟不饮酒?”
“她酒量浅,喝醉了闹人。”时彧收回心神,将自己的酒盏斟满,“我替她喝。”
喝醉了闹人。
乐知许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不由得假意拨弄头发,来遮挡自己发烫的脸。
之前怀疑那个梦是真的,可看他之后的态度又觉得不像,这种事没办法直球去问,只好一直在心里悬着。
这回可倒好,直接昭告天下了。
程观见两人细微表情暧昧非常,只感觉木讷的弟弟突然开了窍,不禁开怀得像个欣慰的老父亲。
又饮了几杯,随意闲扯了几句,便借口有事,匆匆告辞了。
目送程观策马而去,两人在门前并肩而立。
夜间微风,褪去白日里所剩无几的暑热,不寒不燥,倍感舒适,可两人间的气氛,却尴尬得眼看要结出冰来。
还是乐知许先绷不住了,她四处瞟,努力找话题,终于瞥见门上方多了块牌匾,上面用隶书写着“大司马府”四个字。
她清了清嗓子,干笑两声,道:“这门上的牌匾换了?这次的字好看多了。”
时彧眉头一皱,“你觉得这块,比之前那块写得好?”
“嗯。”她郑重点头,“至少这次能看出是什么字来。”
时彧不甘心,“那是章草,这是隶书,自然不一样。”
“章草?草书?”
“对。”
“谁写的?”
“我。”
“”
好不容易挑起的话题,就这么被她聊死了,她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开口。
这次的牌匾是找人写的,无端被比下去,时彧莫名烦躁起来,“你怎么连这么一会儿都坐不住?”
“你,你发现了?”
“我又不瞎。”时彧想起她起身时龇牙咧嘴,而后又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闷声道,“始有礼仪之正,方可有心气之正,你坐立不安的,像什么样子。”
乐知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着他年纪也不大啊,怎么爹味这么重?
随后不情愿地说了声,“是,妾知错。”
时彧见状,心情大好,将手负在身后,继续道:“都说庐陵乐氏之女柳絮才高,仪态万方,可你连章草都不识,我现在都怀疑,你阿父是不是送个冒牌货来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