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收她的就有好几家呢。
小工们在心底默默地想着,到底没说出来。
"你说她天天带你,你一定知道她的想法"姜哲盯着眼前的一位小工。
小工只是个脸嫩的少年,闻言吓得不住瑟缩,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我也不知道"
姜哲一个人在原地跳脚了一会,缓过劲,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躲在后厨外的田师傅听他冷静下来,在围裙上揩着手,装模作样地走进来问道∶"生什么了大老远的就听你生气。"
"今天上午收到了这个"姜哲冷静下来,有点颓丧,米婷在吉祥楼虽职位不高,比那些先进来的老师傅低上很多,但她几乎可以说是一大主力了。
姜哲叹了口气∶"我那天不就说了她几句她从我们摊位外出去后就径直去了枫前馆,这能不让我多想吗"
"你确实语气太重了,整层楼都听见你的声音。"田师傅貌似客观中正的评价道,他瞄着姜哲的表情又说,"当然,不对到底在她。先是置气擅离工作岗位,又跑到给我们找事的死对头那,还和人聊得热火朝天。"
田师傅一句一句地上眼药。
姜哲听得拳头都捏紧了。
田师傅∶"你不会还想让她回来吧"
"她回来"姜哲垂眸沉思了一下这个可能性,抬起头问,"如果她不回来,你这能转得开吗"
田师傅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语"你在想什么我这转不转得开你还真看得起她"
姜哲狐疑地盯着田师傅。
田师傅继续说道∶"没有事的,不会怎样。当年吉祥楼没她的时候,不照样开得很好嘛我们这王师傅、刘师傅都是几十年的大厨了,你还当她一个人能影响我们这啊"
姜哲抬眸,视线扫过后厨,对上几名已上年纪的大厨。
这几个都是姜德庸当年的手下。米婷当初甚至得跟在他们后面学切菜。
姜哲缓出口气,也觉得自己多虑了,估计是这些天被吉祥楼的负面新闻搞得太过焦虑,都有些多疑起来。
姜哲望向田师傅∶"回头我爷爷那,你知道怎么说吧"
"明白。那家伙自己心飞了,不赖咱们什么事。"田师傅笑笑说。
吉祥楼的后厨继续运作,员工们训练有素地忙着手中的活计。
晚间姜德庸带着几位老朋友到吉祥楼设宴。
眼前的几位是他的老同学了,如今在各行各业都开了花。当然,他是其中混得最好的一个。
恢弘气派的大酒楼,客气贴心的服务员,尊贵的包厢和精致的菜肴,无不给他在这些老同学面前长脸。
服务员引着几位老头往前走,乘坐电梯来到三层一个飘出来的阁台,这是个半开放的包厢,三面是典雅的红木屏风,坐下后,还可以看到一楼热闹红火的景象。
老同学左右打量"老姜你这展得真的很不错啊,太热闹了。"
姜德庸脸上挂起笑,正想接话,不远处的餐桌上突然爆出声音。
"你们吉祥楼今天怎么搞的"一名胖平乎的男人站起身,神色愤怒,"点个冷锅兔到点了才告诉我没有,换个麻婆豆腐吧还半天不上这不是你们的招牌吗"
男人说着,抓起一个碗,几乎要怼到服务员的面前∶"还有这鱼肚,你闻闻,腥不腥啊你吃得下去这是从河里捞出来就直接丢给我了啊"
在他身前,服务员不住地道着歉∶"抱歉啊先生,我们这就换,菜也在催了。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男人的脸色变得更臭了,"我客户都被你们气走了我不生气我早上就点好的菜,你们晚上还上得跟便秘似的,你们在搞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只能不断重复。
眼见着男人情绪越来越激动,老同学们担心地望着远处的景象。
"老姜啊,要不要去处理一下"有人提议。"今天哪位厨子走神了吗"有人猜测。
"是因为生意太红火了,忙不过来吧。"有人搭起了台阶。
餐桌下,姜德庸捏紧了拐杖,木制的拐杖头格得他手生疼。
好在下一刻就有更高级别的员工赶过来,把客人安抚下来。
"菜已经点好了,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姜德庸留下一句,起身离开。
姜德庸来到后厨。
这是他相当熟悉的地方,还是他一路带着打拼出来的,虽然这十几年间,他已经不太经常涉足这里。
十几年过去,后厨的装潢早就换了,周围也更新上了最新的设备。姜德庸不认得大部分小工的脸,只是对几位大师傅还有印象。
姜德庸怒气冲冲地走进去,作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大师傅们一看见他,吓得动作都停了停。
新来的小工不认得他,还在着急忙慌地抱着一盆解冻好的兔肉穿过后厨∶"兔肉来了兔肉终于可以了接下来可以做冷锅兔了"
小工差点撞在走进来的姜德庸身上,意识到前面突然多了个老人,才悻悻停下。从周围人的态度变化中,他猜测眼前的老人应该是他的顶头上司,或者与顶头上司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