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即使醉醺醺,也执着某个死理:“我是你姐姐。”
陈肆眸底一暗,咬着牙道:“想得美!”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当他姐姐。
如果只是出于报复,为什么又对他这样好?
陈肆无端有种恐慌。
从将他接回宋家,到现在,她仿佛在规划一条,他一无所知的路。
宋昭板着脸,认真地重复:“我就是你姐姐。”
陈肆眼神也沉,半点不让她:“不是!”
但一边跟她顶嘴,一边又直起身,低着头,给她散开的扣子扣上。
宋昭脑袋昏昏涨涨,绞尽泡在酒精里的脑汁,振振有词地换了一句:“你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
陈肆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敷衍:“是是是,您说了算。”
倒插门儿也算吧。
他爹妈都挺开明,想必也不会半夜托梦揍他。
听他承认,宋昭仿佛终于争赢了似的,唇稍翘翘,满意地闭上眼睛。
一番闹下来,她早没了精神。
陈肆长长出口气,终于把这祖宗哄好,简直比写一个通宵的编程,还让他心力交瘁。
他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准备离开。
宋昭突然抓住他手臂,眼睛都没睁,迷糊糊地开口:“你陪陪我。”
脑子很重、很晕,她好想沉沉睡一觉。
但是她害怕睡着后,又梦见那场车祸,更怕,梦见妈妈严厉的教育。
陈肆坐回去,看她安心地闭着眼,又气又心软:“宋昭昭,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揍他的时候毫不手软,可怜起来,让他心肝儿都疼。
说来奇怪,这不是第一次见她喝醉,怎么就疯成这样?
电火石花间,陈肆猛地反应过来。
上次她没醉!
至少,没醉成这样。
所以,他小心翼翼拥抱她,将她抱回房间,偷偷亲她额头。
至始至终,她都知道。
陈肆盯着床上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宋昭昭,自欺欺人你可真能排第一。
宋昭已经熟睡,朝着床外侧躺,轻微的呼吸规律而均匀。
陈肆轻手轻脚起身,准备在旁边沙发上应付一晚,余光扫见撞开的抽屉,顺手关上,却瞥见里面的药瓶。
这是人家的隐私,照理说,他该尊重。
但某种出于本能的直觉,却驱使他伸手,将里面的药瓶拿出来。
瓶身上,“阿普唑仑”几个大字,格外刺眼。
陈肆脸色骤变。
阿普唑仑,一种能快速缓解焦虑症状的安眠药。
极易产生依赖性、戒断反应,甚至很容易产生使用过量的风险。
所以,上次她睡过头,根本不是因为喝了酒。
而是,服用安眠药过量!
难怪啊,她把宋氏看的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会在工作日睡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