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博斯腾草原,似乎散着特殊的魔力。
深蓝宁静的天,有流云清凉,有牛羊悠然,波浪般的草坡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整幅画面静谧、悠远。
但这样美好的画卷是留给牧民的,战士们需要出征了。
几日前,使者再次来到了拓跋部,他带来了台吉的召令。
台吉命令所有的那颜都要带上足够的骑兵,三等那颜必须携带一千骑,二等那颜三千骑兵,一等那颜五千骑。
这倒是让拓跋宏大吃了一惊,仔细想想,如果是打草谷,今年的确是晚了。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拓跋宏这种挂比,三千骑正常来讲已经是二等那颜的极限了。
这种兵力意味着所有那颜的军队几乎是倾巢而出,难道是要全面开战吗?
拓跋宏不得而知,他只能照做。
使者走后,拓跋宏开始点兵点将。
拓跋本部照例是二叔留守。
陶柏的一千骑步兵,取名为羽林卫。
此次出征,羽林卫和虎贲骑各抽调出一半,由陶柏和阿扎泰分别统领。剩下的听从拓跋武号令,留守本部。
一千狼骑由拓拔律统领,剩下的就是近几个月征召的新兵,还有那些来拓跋部一两年忠诚度还是黄色的,即便是老兵,也被拓跋宏一股脑丢了进去,凑了一个千户。
因为知道台吉要从各部抽调兵力,这支千户,拓拔宏就没特意找个人管理,随便点了个大部子弟当了千户长,能不能活下来得看造化。
除了刀盾兵,每个骑兵都装备了至少两到三把的角弓,大小有区分,分别用于骑射和步射。
两壶箭筒装的满满当当,共计1oo支箭,其中以批针箭居多,其余两种箭虽少,但不能没有,战场上瞬息万变,需要战士们灵活处理。
还有诸如打磨的锉刀,套人或套马的缰绳还有匕之类的各式工具也都一应俱全。
拓跋狼骑主要是被分为钩枪手、骑射手和马刀手三种类型,三个不同兵种各司其职,协同作战,是拓跋部的中坚力量。
虎贲骑偏向重骑兵,虽然这次并没有让他们穿铁甲,但是重骑标配的马槊、骨朵、斧子他们都有配备,就连战马都是精心挑选较好的,能够最大程度地负重。
当然这两千骑都是一人三马,赶路时两匹马来回乘换,作战时才用到最好的战马。
所有穿皮甲的骑兵,皮甲内侧都有镶铁片来护住关键部位。拓跋宏早就吩咐,将穆罗尼亚运来的生丝做成内衬,编织得十分细密。骑兵们将这种绸袍穿在皮甲之内起到双层的防护。
拓跋宏的三百亲卫和其他的将领都身穿锁子甲,主要是札甲说不清来历,怕招惹是非。
三百亲卫武装到牙齿,丝甲、皮甲、锁子甲,三层甲的顶级防护,钩镰枪、弯刀、铁骨朵等等,都装备齐全。
而剩下的一千户,那就只能穿用剩下的了。拓跋宏只能保证人人都有武器,起码弯刀和弓都是有一把的。部分有皮甲的老兵也都是本身就自带着,整体来看,穿的参差不齐。
就这样,拓跋部骑兵收拾好装备,带上干粮水袋,急匆匆向台吉部出。
赶路的日子,视线总是在前方,顾不上有太多时间欣赏身边秋日的美景。
这样一晃就是八九天过去,拓跋宏赶到了台吉部。
偌大的乌甘草原,台吉部营地前,各部的骑兵们摩肩擦踵,已经是人山人海。
拓跋宏这次算是来的比较晚的,有不少老熟人都已到了。
拓跋宏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够低调,没想到还是失算了,精锐的装备引来了不少骑兵的围观,几个那颜都连连侧目。
泽马部那颜特木尔眼神微眯像要睡着一般,脑袋缩在锁子甲上,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北黎部那颜北黎占和贺儿部那颜贺儿隽先是看了看拓跋宏,接着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后怕,悻悻地隐在角落里。
苏察伦部那颜诧异地看了一眼拓跋宏的部众,似乎在惊讶后者的家底。
而巴山部那颜巴图卢则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余的目光里,有审视,有艳羡,有嫉妒……
拓跋宏迎上这些那颜的目光,露出礼貌的微笑,然后细细打量着其他各部骑兵的穿着。
总体来说,像苏察伦部和萨扎部这样的大部,还是有半数以上的人能够装备像狼骑这样的武器配置。
几个实力强劲的二等那颜部落,如泽马部和巴山部,都能配备两千多穿皮甲的轻骑,也有能配备铁甲的亲卫,只是没拓跋宏的亲卫多。
总体来看,拓跋部骑兵在这些那颜里算是甲胄配齐度很高,而这其中,还要再加上一千户新兵拉低了拓跋部的整体水平。
这几个实力强劲的那颜在整体水平上倒是跟拓跋部所展露出来的相差不大。
拓跋宏确实没料到,这样的装备配置在这些那颜里都算得上名列前茅了。
他扫了扫四周,大部分二等那颜和三等那颜的骑兵只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的披甲率,有些只装备了弯刀角弓。
拓跋宏侧过头,看到了一个人,好像叫杜伦塞,父亲战死后接替三等那颜的家伙。
这小伙子的部落可谓是过得有些寒酸,拓跋宏扫了一眼,感觉这些骑兵连三分之一的披甲率都不到,跟自己的新兵都差不了太多。
啊这,我只需要略微出手,就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吗?
拓跋宏暗暗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