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羡南唇角挑笑,两只手捧着她的脸,窗帘掩着,叶绯也根本不知道是几点。
才醒来,他眼底却好像有些比以往更深刻的碎光。
有些感情一旦产生,欲。望也开始苏醒。
它们从心底不经意的角落里点燃,在某些眼神里疯长。
“黎羡南……”叶绯也觉得有点儿危险,长散在脑后,才醒来的一张脸干干净净,讶异,紧张,羞窘,脸是热的。
黎羡南的理智回笼几分——总说让人家别怎样别怎样,这迷途知返的,该是他。
但就这样一条看不清尽头的路,折返回去又多没意思。
黎羡南也忽然很想再往前走走。
——他总归相信,自己不会脱控的。
叶绯用枕头蒙住自己,大概是下午吧,房间里静谧,有些欢。愉与羞耻却又好像那样名正言顺。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肩膀轻抚,再向上,手指穿插在他间。
才醒来时接吻,编织一场冷暖交错。
叶绯模糊看着天花板上层叠的水晶灯,房间一角的香薰蜡烛在浮沉燃烧,一阵风吹来,火苗就动荡。
在叶绯几乎窥见一些亮光时,黎羡南仿佛故意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冰水,冰冷的温度让她猛然坠入冰火,冰块贴上来,融化的水迹滴落。
“黎羡南!”叶绯踢了他一脚。
黎羡南拉住她脚腕,俯身靠过来时,冰块在他唇间滚动了一下,他眼底是带笑的,某些温度是在退散的。
“绯绯,清醒了没?”他咬了一下冰块,眸光深谙。
退一步是往生,进一步是深渊。
他以前说,像她依赖耳塞一样,他依赖冰块让他清醒。
也像她前些天非要回槐三胡同一样。
那次几乎要失控的是她,这会几乎要失控的人变成了黎羡南。
哪儿能这么容易。
叶绯一张小脸绯红,忿忿地看着他,这姿势有些太暧昧了,她忽然向前倾身吻上他的唇,那冰块全都给她勾走了。
冰块在迅的融化,叶绯往他身边靠近,能感觉到冰块在舌尖以可以感知到的度融化,她咽了一下,这点动作好像让黎羡南醒过来,他忽然向前倾身,两手捧着她的脸颊反客为主。
深渊就深渊,不如一起沉溺。
“叶绯,你可别看我清矜寡欲的,我一点都不与世无争,我有占有欲,我也小心眼,我还记仇,”黎羡南的目光是温和的,曲起指节蹭过她脸颊的动作让她有些不安,却也心甘情愿的,“跟过我,以后可没机会喜欢别人的——绯绯,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觉得别人比我好。”
这话她是相信的,这样大的世界,再也没有第二个黎羡南。
她独自经历的那二十二年,连万分之一似他的人都未曾遇见过。
道阻且难,她负隅独行,也好在这世间,总有星辰万丈,有缠绵黎明,有这旷世温柔,遇上这盏青灯伴夜雾,堪堪照亮她一地狼藉的生命。
叶绯最回味的那一吻,便也是在今天。
在滚烫的火焰中,那寒冷刺骨的冰块贴上来,敏感的神经在瞬间收拢,白雪无言,海水翻腾,情与欲像没死透的灰烬,寥寥一眼便可再次烧起。
那是她笃定她人生里唯一的黎羡南。
二十二年里唯一一点疯狂和不理智,唯一一点勇敢,全都用在他这儿了。
川端康成说,凌晨四点钟,我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你应在我身旁。
也是那天的凌晨四点钟,叶绯与黎羡南一起看到了漫天的绯色黎明,那时一定是有浪漫与真情在的。
“绯绯,慢慢品,我的占有欲和浪漫。”
——叶绯是看着自己一寸寸陷进去的。&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