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断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不正常的脸色,还在言辞凿凿的劝导着。
“他们不是一般的强盗!他们是绿林兄弟会的人!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绿林兄弟会的恐怖之处。”
听到这些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伽尔忒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透出了蔑视的神色。
“谁说我不知道,那只是一群被瓦兰迪亚贵族们,驱赶出国境的丧家之犬罢了。”
断指以为伽尔忒只是瞧不起,藏在西边森林里的那群兄弟会成员。
“不,你错了,兄弟,你看到的只是他们的冰山一角……”
“好吧好吧,断指兄弟,我的好兄弟,就让我们继续休养生息,平安的度过将要到来的凛冬吧。
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好言相劝,伽尔忒挣扎着爬了起来,步履瞒珊的向河边走去。
“冰冷的河水一定会让我精神起来,兄弟。”他胡乱的大声叫嚷着:“太阳落山之前,我一定会让你醉倒在桌子下面,哈哈哈哈哈……”
伽尔忒笑着,笑得有些癫狂。
他跪在河边,疯狂的将水泼在脸上。
但好像又觉得这样不过瘾,于是干脆将整个脑袋都伸进了水中,一直到感觉快要窒息时才肯罢休。
经过冰凉的河水冲刷,从水面抬起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开始渐渐的消退。
滴落的水珠,竟然在经过双眸的瞬间,反射出了一丝寒芒。
似乎要将伽尔忒眼中的森然,化为实质……
凛冬将至,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泛黄,气候的异变让北风来得比往年早了许多时日,农夫们赶在秋获月结束前,顺利的收获了一年的劳动成果,这片刚刚被灾难肆虐过的大6,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
出使巴丹尼亚的圣殿神甫埃克斯,已经在邓格拉尼斯度过了一整个秋季,同时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多的光景了。
高地民族的习性,似乎更适合他这个,骨子里就透着叛逆,来自于异世界九零后的独特灵魂。
赫卡戎每天都还是生活在醉生梦死之中,这还得归功于那些热情好客的贵族少爷们。
从各个城镇汇聚来的贵族青年们,即使已经走了绝大部分。
但留下来的人数,依然让这座城市,整日都像帕拉人一年一度的森林狂欢节一般热闹。
这个节日是在春暖花开时,圣湖在一年里,吹响的第一次号角。
也是代表着春季真正的到来,那一个月份叫做初芽月,象征着大地万物的复苏,开始绽放出生命的萌芽。
这是帕拉人延续千年的独特纪年方式,由圣地派往各处的祭祀主持。
帝国入侵这片大6后,并没有尝试去改变这些传统,而是明智的选择了兼容并茂,逐渐开始使用这种统一的纪年方式。
曾经有从更远的地方前来游历的学者嗤笑着指出,帝国的改变,是因为卡拉德传统的纪年方式还不如这里的帕拉人呢。
而帝国一直引以为傲的先进文化,除了会打仗外,在他们看来几乎一无是处。
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寒冬,让祭祀的工作变得困难重重,尤其是在纪年方面,气候的变化,让农夫们没有办法再根据时节来进行耕种。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用不着埃克斯操心。
有意思的是,这个秋季对于埃克斯来讲,可以说是收获斐然。
除了与埃尔贡整日流连在花坊酒楼间之外。
最大的收获就要数,对阿耳扎戈斯监视工作的进展了。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现,这个巴丹尼亚的太子爷,对自己的父亲竟然极为排斥,甚至还带着些仇恨。
并且通过埃尔贡酒后透露,阿耳扎戈斯的母亲,正是因为至高王为了祈求和平,将他送去帝国当质子,最后因为思念成疾郁郁而终的。
所以阿耳扎戈斯对他父亲的恨,早已掩盖住了帕拉人与卡拉德人之间的民族仇恨。
他甚至在王座前,当着所有巴丹尼亚贵族的面,承认只有涅雷采斯皇帝这一个父亲,而他作为帝国皇帝的禁军统领,跟巴丹尼亚没有半个第纳尔的关系。
不被亲人理解的悲哀,与失去挚爱之人的痛楚。
双重打击之下,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伤心欲绝,随后就一病不起。
这些情报递送给阿奎隆主教后,得到的回复只是四个字:
“继续观察。”
埃克斯觉得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于是也没有放松警惕。
但醉生梦死的生活,依然还是成为了这个秋天的常态。
直到有一天,应埃尔贡的邀请,前往邓格拉尼斯的竞技场观看比赛。
这为埃克斯朴实无华却又枯燥乏味的生活,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
而一切的开端,都来自于一名叫做卡拉多格的贵族对阿耳扎戈斯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