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点点,夜风寒凉刮面。
张霖越没底的问道:“你究竟想怎么做?若是筹不出来,明日就算还有我给你撑腰,也压不众人的不服。”
桑云停夸下海口后,一没外出走动,二无寄出书信求助,只是干坐在这里喝茶一下午了。
如今天都要黑了,张霖实在是看不下去,愈觉得桑云停是一时逞强。
“应该会有不少。”桑云停留下一句话,终于打算准备起身出门。
她已经让顾七提前准备干草,越多越好,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放出诱饵了。
“什么?”张霖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桑云停在想什么,古灵精怪的很。
他的那些寻常猜忌,还真用不上。
城墙下,顾七已经带人把干草捆在一起,轧成草人的形象,再着令手下给草人裹上夜行衣,或是军营士卒的衣裳,大功完成。
一排排穿着衣服的草人和真人无异,均被摆在了城墙下。
数日已过,城中士卒所剩无几,就连将领都亲自上阵杀敌,并安城早就没了往日的强悍从容。
桑云停扫过众人脏乱的面孔,和疲惫的身姿,心中五味杂陈,由衷感激敬佩。
“桑姑娘,都准备好了。”
“嗯。”
桑云停点点头。
入夜,城墙点起火炬,寒风呼啸,声势震人。
“放!”
一声令下,数百个人形傀儡被用锁链放下城墙。
果不其然,惊动匈奴,对面瞬间火气烧天,箭羽铺天盖地般射来。
对方显然是被惊动,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顾射箭远攻。
一波波铺天盖地的疾风骤雨,迎面而来,划破长空猎猎作响。
下面单一个草人,就挂了十几个箭,有的已经快射穿了。
箭果然是“从”天而降。
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桑云停不过是借取前人智慧,草人借箭,异曲同工。
张霖怎么也没想到,桑云停能想到此种取巧之法。
实在是妙哉。
令人不禁叹。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只可惜是个女人。
如若不然,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偏偏还是有恶鬼护食的祸水。
再怎么折腾也逃离不了炼狱禁笼,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人各有各人活。
箭羽挥洒半天,匈奴才反应过来,早为时已晚。
眼睁睁看着对方将插满箭的“人”捞上去,对方才逐渐察觉不对劲。
挛鞮大手一挥,急忙制止,本以为沈云谏为了声势,会放弃漠北。
多日以来漠北的节节败退,让他越自信。
可是今夜突来的一计,让他心中隐有不安。
这显然不是一群节节败退的弱兵,能想出来的,倒有些像沈云谏那厮的狡诈作风。
可若是他,又岂会隐忍不,节节败落?
今夜实在令人恼火!
本来已经势在必得,偏偏蠢笨而不自知,竟给对方傻傻送去物资!
中原人果然狡诈!
与暗夜下的原野对比。
城墙上灯火通明,不必等到明日。
今夜之事早已传遍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