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霆一点儿也没因为再次见到丁苏醉而震惊,让他惊诧的是她的一身打扮,及腰的长发被编成大辫子甩在身后,颜色简单的衣裤毫不出彩。申霆呆愣的望着眼前不知是不是真从哪个时空穿越回来的苏醉,僵硬着身子无法开口。
“阿霆”。丁苏醉歪着头淡淡地笑,犹如丹青里走出来的单薄女子。
全身血液猛然冲向大脑,申霆觉得眼冒金星,饶是再清醒的头脑此时也毫不怀疑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爱了一辈子的苏朗。
“朗朗,是朗朗,你终于回来了,带我走吧”。申霆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想触碰,却又胆怯的放下。
哪知丁苏醉却突然换脸,面无表情的开口:“申老先生怕是认错了人,我是丁苏醉”。
申霆一张脸迅速的颓败、枯萎,半晌自嘲的摇了摇头,“是我的妄念,朗朗又怎么会来见我呢,她该是恨死我了的”。
丁苏醉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那倒真是未必”。
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申霆身边,“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申霆猛的抬起头,歉疚愧悔的表情令丁苏醉看的心里一动,赶忙低下头,“你别误会,我从没想过你会故意害我。至于你的两个儿子么,申小珉我敢保证这一辈子都把他当成亲人朋友来护着,耿寒就需要你去跟他沟通了,远离我丁苏醉,凭他的冷情这辈子也没人毁的了他”。
申霆摇了摇头,“当初我自以为了解耿寒”。一笑接着说:“这孩子一向心黑手狠,冷血冷情,我以为你跟着他最后也捞不到好”。
“是啊,确实没捞着好”。丁苏醉翻眼看天,一副痞样像足了耿寒。
“你跟着小珉,他一辈子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屈”。申霆不得不承认当初走的那步棋真是错的离谱,爱情一事向来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毫无道理。
“到了现在我不会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只是你真的能原谅耿寒的母亲曾经犯下的那些罪恶吗”?
丁苏醉突然收回视线,生冷的开口:“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执迷,那好,我来为你开解。耿寒凭什么替他母亲承担那些罪责,难道不应该是你么?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朝三暮四养着老婆情人还来招惹我妈,她才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么?我丁苏醉自认没有高尚的原则,自然不会用耿寒母亲的错来惩罚他”。
凄厉的指责突然收回,轻软的声音飘荡回来,“只是阿霆,你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朗朗来背”。
她是故意来折磨他的,申霆心里清楚的很。只是这样的相貌,这样软糯的声音,这一声‘阿霆’生生叫出了申霆心里的一口血。报复他又如何,只要能让他找回关于爱人一丁点儿的影子,就算把他碎尸万段又有何难。
“朗朗,……那几年过的……”。哽咽的不能自抑,那句‘好不好’如何也没脸问出口。又怎么会好呢,他如珍如宝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
话虽然没有问出口,丁苏醉却不想放过他,“也没什么不好,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去接客,实在忍不下去了就点把火烧了自己呗,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她的话是一把带着回勾的刺刀,精准狠毒的扎进申霆的心脏,再转动手腕拧上几圈后用力的拨出,回勾上连着血连着肉,连着那颗人体生命根源的经脉。申霆突然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捧住胸口狠狠捶了几下。原来心疼的快要碎掉并不单单是经神上的产物,而是真正的血肉模糊。
丁苏醉看着申霆几乎快要撑不住的样子,觉得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半晌等申霆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静静开口:“我妈妈临死之前对我说,等有一天见到一个叫申霆的人一定要告诉他,苏朗已经原谅他了”。
说完用力掰开申霆紧紧攥住她裤管的手,无视他满脸泪水的无声请求,“你想知道我妈妈葬在哪里对不对?其实我知道,不过虽然我妈妈原谅了你,但是我还没有为她出够气,所以暂时肯定不会告诉你,我今天能来见你不过是为了还妈妈的一个愿,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也跑不了,等着看吧,将来等你看到丁中利的下场,就应该知道我是多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才饶了你咽下心里那口恶气的”。
就像来时一样,丁苏醉飘飘然的走出了申霆的视线,他贪恋的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启口低喃:朗朗,如果折磨我会让你解脱,那我甘之如饴。
拆迁自事件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力,报纸新闻天天报导,丁苏醉竟然还被公安人员传唤询问,大街小巷人人谈论,还有些未被安置好的动迁居民组织起来游行,打着标语坐在丁氏大楼外面嚷嚷着要一个更加合理的赔偿。这次事件给社会治安、人民群众造成不小的影响,政府那边却始终没有出面干涉。
由于丁氏是这个工程的承办方负,负主要责任,一时之间被推上了风头浪尖,丁氏本来就不太好的口碑更是降到了负数以下,不少工程的投资方纷纷以此借口撤资,公司股票更是一路下飙跌到了冰点。
蒋氏只是投资方,矛头怎么也指不到自家头上。再者蒋氏实力强大也不会为了区区几亿而伤脑筋。耿寒自然不担心蒋氏,当然更没心情担心丁氏,他担心的只是他的小女人丁苏醉。其实他是有个坏心眼儿的,他希望以此让丁苏醉脱离丁氏,安心在家当个小主妇,当然这也只是他的愿望罢了,先不说丁苏醉愿不愿意放弃事业,就说她现在阴晴不定的态度,耿寒心里也就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