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不喜他人裝模作樣。
「的確是沒有照顧好,這生病了,折騰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人。」沈策微微張口,菲薄的紅唇上下嚅囁著,眼底肉眼可見的冰霜。
「說的是。」潘大富連忙附和著,一副自責的模樣。
而潘父坐在潘母一側,緊緊握著潘母的手,一家人很是和諧溫馨。
「素歌,爹有一事跟你說。」潘母從頭到尾都沒有怎麼說話,一直都是潘父和潘大富在旁邊說著,偶爾潘家媳婦也會附和兩句,但口氣聽起來很不耐煩。
明明是討厭極了潘素歌,但其餘的人都是一副討好的模樣,裝作關心一般。
她但是不記得,過去里曾有過這份溫馨。
「爹爹有什麼事情告訴我便是。」她已經猜測出是什麼事情了,但還是打算從他們口中聽的。
「家裡情況你看見了,你娘如今重病,請不起多麼好的大夫,草藥家裡倒是可以替代些,但只靠著你哥哥嫂嫂兩個人是遠遠不夠的。」
「你也是爹的女兒,你看……」後面的話潘父沒有再說,但用意已經明了,她若是還是一副無辜樣,便有些故意了。
沈策在旁,見潘素歌若有若無的目光,便輕輕點頭示意。
「女兒知曉了。」她從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足足二兩,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想想她如今忙碌了一天的收入不過如此,潘母一年花在她身上的錢都可能沒有這個數。
潘母眼前一亮,那銀子慌得她眼睛有些疼,心裡頭卻在發亮,激動不已。
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的銀兩,足夠一家那麼多人一個月的口糧,還可以一人買一套像樣的麻布衣裳。
不過她如今的身份是個病人,潘母可並沒有忘記,她依舊是躺在床榻之上,默不作聲。
她對著潘父使勁的擠眉弄眼,錢雖然足夠多,但對於潘素歌如今的生意而言,太過於少了。
她可是聽說潘素歌如今做生意,生意的火熱程度在京城裡都是有名號的。
區區的二兩銀子哪裡算得上什麼!
潘大富則是對著他那個荷包看了又看,想要接過銀子潘素歌卻又收回了手。
「這錢得由著爹拿。」
潘家媳婦推搡著潘大富,潘大富則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咳嗽了兩聲,面色有些許難堪。
「這錢給的也太少了吧,素歌,你如今好歹是個小老闆,不至於這麼扣吧?」
潘嫂說話一向是尖酸刻薄,在沈策面前才微微有所收斂。
在場的人都聽聞這句話在耳中,潘大富則是接著媳婦的話連忙說道:「可不是嘛!娘看病這點錢哪裡夠?」
語氣很沖,就像是潘素歌就應該出大筆的銀兩,口吻毫不客氣。
潘素歌臉色微變,而沈策則是不動聲色地將著潘素歌護在一旁,手指按壓著荷包,輕聲笑道:「那麼請問,哥哥嫂嫂的份子錢又在哪裡?」
足夠客氣的口吻和緩慢的語,嘴角便掛著一縷笑意,深不見底。
那雙深邃的眸子就好像在質問一般,瞧不清楚沈策內心的獨白,過於隱匿。
潘大富變了變臉色,而潘嫂也有些啞口無言,這錢他們怎麼可能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