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挑了挑眉,懒懒地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等周围没了人,他一下子坐起身来,对云锦书伸出手:“阿宁,快过来!”
云锦书走上前去,他抓住她的手摸来摸去。
“有一说一,阿宁你现在这张脸还真好看。”他的目光猥琐,“就是太瘦太平了,不及你原来丰满。”
云锦书强忍着抓起茶壶敲在他脑袋上的冲动,将手用力抽了回来。
所以说人的本质不是一张脸就能隐藏得了的,就像刘贺,明明顶着一张大美女的面孔,一张嘴就让人觉得猥琐油腻得厉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想这些!”云锦书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刘贺收回了手,靠在榻上,讪讪地说:“我知道你说得对,但这不是……还没机会吗。”
“没机会你不会创造机会?”云锦书说道,“你从前和……和我在一块儿,不也是偷偷摸摸找的机会吗?”
“那不一样,”刘贺清了清嗓子,不大自在地说道,“你是女人,那皇上可是个男人,我又没什么勾引男人的经验,你让我去找机会,我也得会才行啊!”
“你不是常说男人才懂男人喜欢什么吗?”云锦书冷笑,“我看你分明是一点也不上心啊!”
刘贺的脸沉了下来:“阿宁,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你说话的时候,最好多过一过脑子!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也就罢了,若是当着别人的面你也这样同我说话,你说我要不要落你?”
云锦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放缓了声音:“我这不是着急吗。”
她坐到软榻的另一边,拿起桌上放着的梨子咬了一口:“阿贺,我还指望着你呢,现在我去了浣衣局,要整天给别人洗衣裳,我的手都糙了。”
听到她说起这个,刘贺有些心虚,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浣衣局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宫里头斗得厉害,你要是卷进来,我怕你会受伤。你且先在那里委屈一阵子,等我当上了皇后,就能好好护着你了。”
“委屈倒是没什么,但我今天碰到件事,说不定会连累我的性命。”
云锦书顺势将寝衣的事同他说了,刘贺听完之后,倒是没当一回事。
“我当多大的事呢,”他轻松地说道,“等会儿我让人跟你一起去将那寝衣取回来,到时候我同皇上说。”
他看着云锦书那张清艳的脸,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阿宁,你长得还真好看。”他说道,“左右现在无人,你脱了衣裳给我看看!”
云锦书牙都要咬碎了,她冷下脸来:“刘贺,你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吗?你虽然是淑妃,但上面还有德妃贤妃,你当那后位就一定是你的?但凡她们两个谁比你先生出孩子,你又有什么优势?”
刘贺被她说得没了兴趣,脸色也不大好看:“行了,你都说了好几次了,难道我还分不清轻重么?现在皇上的身体尚未痊愈,我就算去了,也不能侍寝,万一惹恼了陈大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那后位,我虽然没有身孕,但德妃她们同样也没有,这后宫里怀过孩子的有好几个,却没人能安安稳稳地生下来,暂时还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地位。”
云锦书冷笑:“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刘贺不耐烦地看着她:“你有话就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
“那我便直说了,”云锦书直视着他,“御花园里有个叫彩云的宫女,她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
“什么?!”
刘贺一下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我亲眼看见的,不信你让人去打听打听。”云锦书不耐烦地说,“后宫里什么情形,你也是知道的,她若是与侍卫苟合,怀了身子的话,怎么敢留下来?那御花园有个李公公,我听人说是他将彩云保下来的,在一间单独的院子里头养着,每日让人送水送饭过去,我瞧着彩云的气色可是不错的。”
刘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喃喃道:“不可能……一个宫女而已,她怎么可能怀了皇上的……”
“当真不可能么?”云锦书反问。
刘贺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不想相信,但从原主的记忆中,不难知道皇上是个荒淫无度的人。宫女也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想要临幸宫女,谁又敢说不?
他半是嫉妒半是恼怒,嫉妒的是皇上过的,不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日子么?恼怒的是若真由着那卑贱的宫女生下孩子,他再生出来的,就不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了!
虽然那宫女地位太低,不可能威胁到他,但第一个孩子对男人来说的意义是格外不同的,如果不是他生下来的,之后哪怕他比德妃贤妃更早生出了孩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紧接着刘贺就要喊人进来,却被云锦书制止了。
“太晚了,”她拦住了他,“那宫女很快就要临盆了,这个时候你想要将孩子打掉,恐怕会一尸两命。”
“那又如何?”刘贺恶狠狠地说道,“她敢擅自留下龙种,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李公公能帮她瞒下这么久,是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她一个未来,彩云若是死在了你手上,他知道你清楚此事,之后必然不会放过他,你说他会不会鱼死网破,将这事捅到皇上跟前去?”云锦书冷静地说道,“你也说过,陈大人对皇上十分忠心,若他知道你害死了皇上的孩子,他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你,又会不会转而去支持其他嫔妃?”
刘贺慢慢冷静了下来。阿宁说的没错,他一条命,抵那姓李的太监十条贱命了,犯不着真将人逼到绝境。
“那我将这事透露给德妃,”他说道,“德妃必不想看着那孩子出生,交给她处理就行了。”
云锦书听了却摇头:“你真蠢,难怪皇上不让你打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