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女孩欲言又止的聲音忽然插進來
然後,夏總檢察長夫婦看到唐黎垂著頭,神情畏縮,用極低的聲音道:「學校要我繳五萬塊的贊助費,我想了很多辦法,可是實在繳不出來。」
黎文彥:「……」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說?」歐陽倩有些尷尬,是解釋也是打圓場:「學費阿姨8月就已經打到你卡上,至於贊助費,你不該瞞著家裡,不就是五萬塊,過會兒回去,阿姨就劃到你卡上。」
唐黎囁喏:「我不要阿姨的錢,這樣鳶兒就不會打我了。」
「!!!」
黎鳶兒氣得跳腳:「你瞎說!」
眼看自己的傻女兒又要被激怒失控,歐陽倩出言打斷:「你們倆姐妹,開玩笑也要有個度,現在都給我出去,到外面把你們的事理清楚再進來。」
「媽!」黎鳶兒委屈。
唐黎求之不得,轉身就走。
從三樓的保齡球館出來,唐黎沒再做任何停留。
俱樂部很大,走廊也是四通八達。
她的方向感有些迷失,只能依著記憶找電梯。
經過健身房,餘光里閃過一抹熟悉,是拿著毛巾站在落地窗邊的季銘。
猜到什麼,唐黎停下腳步。
跟隨季銘的目光,果然看見了宋柏彥本人。
季銘就像宋柏彥的影子,不僅為宋柏彥處理日常瑣事,還負責宋柏彥的安全,所以,倘若在某處看見季銘,只要留點心,十有八九都能找到宋柏彥。
健身房內,宋柏彥正在做高拉背訓練。
雖然她現在是出來了,卻不能篤定夏正國夫婦會瞧不上她,有黎文彥和歐陽倩在中間周旋,「門當戶對」四個字,足以讓夏家不計較她某些「不得體」的言行。
黎文彥想把她嫁去夏家,上輩子少不了歐陽倩的推波助瀾。
而現在婚事提前,應該是歐陽倩給她的「懲罰」。
——「懲罰」她最近的不聽話。
唐黎一直把右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
口袋內,是這些日子都被她隨身攜帶的煙盒。
也是那晚她從宋柏彥車上拿的。
指尖碰到微涼的金屬盒面,讓她抓著煙盒的手指微微收攏。
就在彈指之間,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閃過她腦海,快得讓她來不及捕捉,或者說,是她不敢去細想。
正準備離開,卻看到從健身房出來的季銘。
季銘手裡的毛巾沒了,正朝她走來,顯然已經發現她。
待走到她面前,季銘恭敬開口:「先生說,如果唐小姐不趕時間,他有幾句話想問唐小姐。」
周六上午,健身房裡的人卻寥寥無幾。
唐黎跟著季銘進去,宋柏彥正坐在高拉背訓練器的墊子上,拿著毛巾擦拭頭髮。
把人帶到,季銘悄然走開。
宋柏彥放下手裡的毛巾,抬頭看唐黎,停留在她發間的目光深邃柔和:「你這個年紀的女孩,確實是黑頭髮最適合。」
唐黎沒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季先生說……您有話問我。」
宋柏彥沒否認,卻也沒馬上就接這句話。
他拿起訓練器旁邊的水杯。
「……」唐黎覺得自己被晾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