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和唇角,还维持着死之前的模样,开口想说些什么,可再没了开口的机会。
月光惨败,照在许副将那青灰色的脸上,兰溪眼底闪过一丝痛意。
是她大意了!
本以为爬上这矮峡,便能将绑架妹妹的一批人绳之以法,谁料竟被枢北王的人来了个瓮中捉鳖。
跟来的兰家军,还都在下面等她的差遣。
殊不知,她已落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而许副将……
自她记事起,便在兰家侍奉,多年的恩情,岂是简单的主仆二字能说的尽的?……
自她记事起,便在兰家侍奉,多年的恩情,岂是简单的主仆二字能说的尽的?
可惜她的大意,害的许副将连遗言都未留下,憾然离世!
早知道跟枢北王交锋的这条路,不会平静。
但兰溪万万没想到,两相对抗的第一天,她便惨败至此,毫无胜算!
不应该这么莽撞冲动的!
兰溪压住心中的痛意,强迫自己将眼神从许副将身上挪开,挪到萧信那冰冷的盔甲上。
盔甲光亮如,在月光的反射中,从盔甲上,窥见了自己铁青的面色。
“我有个提议,不知枢北王您是否愿意一听。”
兰溪一边同枢北王周旋,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
哪怕顺着来时的路,再跌进峡谷之中,跌个昏迷不醒半身不遂,也比落在枢北王手中要强!
可她的小动作,岂能瞒住萧信?
萧信笑的得意,多年未释放的怨结,在此刻,终于尽数泄出来。
他大步向前,态度轻慢又嚣张,还带着猫儿戏弄老鼠的轻佻,“太后娘娘在怕什么呢?本王难不成还敢对您行不轨之事吗?”
“您说话归说话,这样一步步往后退去……算怎么回事呢?”
不过瞬息,萧信已来到兰溪身边,伸手朝她手臂攥去。
如此佳人,月色正好,岂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这兰氏虽然已没了当初那傲人的身份,成了深宫的烫手山药一般的昭容太后,但毕竟皮相还在,对他的诱惑也在……
就当圆了年少时的一段旖梦了,将其收到后院中,当个金丝雀儿一般养着,做个宠妾,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中所想,兰溪怎会不知?
又怎会让他近身!
就算平日无病无灾,她也敌不过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更别说她如今小产未愈,身子虚弱,手无缚鸡之力!
见他凑近,再不迟疑,纵身向那崖下跳去。
萧信不愧是自小习武的,反应极快,在兰溪纵身下跳的时候,探手一抓,便将兰溪的衣衫捏在手中,止住她下坠的动作。
兰溪悬在半空,和萧信对视一眼。
双方眼底,是难掩的复杂之色。
“跟本王走,本王心情好或许能饶你一命,何苦这么跳下去?你知道这儿有多高吗?跳下去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荣华富贵?”
兰溪冷笑,“你真当我稀罕那荣华富贵?”
枢北王嗤笑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跟本王在这里装什么呢?你兰氏若不图利,你会成太后?”
“你兰溪若不为权势,当年又怎会将我逼至西北,害我九死一生!”
枢北王对兰溪,有年少时的喜欢,有深藏的恨意,还有贪婪的占有欲。
此刻,那万千复杂的情绪,全化作手掌处的禁锢的动作。
他将她死死攥在掌心。
兰溪却懒得再跟他废话。
落入此人手中,必定生不如死!
相比较来言,还是跳下去活路更大!
起码身下草地柔软,还能有个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