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搜查下来,兰絮的踪迹没搜到,却搜到深埋许久的,藏在深宫暗处的**之事。
腮雪和凝霜来报时,各个气的面色铁青。
先不提桑桑那桩子破事。
凝霜还在御膳房的宫人居所,搜到了针扎的厌蛊小人。
那稻草做的小人身上,密密麻麻扎满银针,写着兰溪生辰八字的纸条,被那无数银针洞穿,入骨三分,可见扎针之人对兰溪的恨意。
兰溪接过那装在匣子中的稻草人,抽出其中的字条,盯着那残破不堪的生辰八字,笑道。
“若扎针有用,那还养军队做什么?几十万人厮杀几年都没办法展敌人藉,怎么?扎两针便能弄死本宫了?”
她将纸条轻飘飘撕掉,稻草人扔出去。
那草人滚了几圈后,落在它的主人——
御膳房宫女翡翠脚下。
那宫女十六七的年纪,个头中庸,身形中庸,生得极为普通,落在人群中激不起任何水花。
兰溪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
却无任何印象。
她敢保证,二人之前从未见过,也未有任何交集。
那是怎么回事?
连面都没见过的宫女,为何会对她生出那么深的恨意……甚至不惜以身犯禁,也要将她
兰溪语调不变,声音微冷。
“本宫从前可责罚过你?克扣过你?”
翡翠死咬着下唇,固执着不肯开口。
兰溪也不再言语。
只用那冷津津的眸子盯着她。
压迫感似潮水,铺天盖地的淹来,逼人几欲窒息。
翡翠额头冷汗丛生,紧贴着地面的膝盖,因恐惧而颤抖。
没办法不恐惧。
兰氏的杀名,满后宫谁不畏惧?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她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事已至此,皇后娘娘要杀要剐都随您,反正奴婢也就是贱命一条,十几年后投胎了,说不定还能像您一样投个好胎——”
啪——
腮雪给了她一巴掌,冷笑道:“你在怨怒个什么劲儿?说得跟娘娘害了你似的?分明是你自己不怀好意对娘娘使这种阴狠的手段,倒显得自己无辜起来了?”
翡翠咬紧下唇,唇上浸出斑斑血痕。
看腮雪的眼神,也带着怨怒之意。
都是伺候人的,谁又比谁高贵!
我呸!
她眼底的不甘之意,尽被兰溪捕捉到。
倒是个硬骨头。
兰溪双手合拢,压住小腹处隐忍的痛意,打起精神,“常得胜,此人在宫内宫外可曾有什么亲眷?”
常得胜恭声道:“有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幼弟,都是京城的普通家户,家人之间的关系挺和睦的,据翡翠姑娘同屋的人称,每月了月例银子,翡翠姑娘都会往宫外寄出去些……”
翡翠脸色煞白,“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牵扯家人做什么!”
兰溪挑眉觑她,“你当本宫跟你过家家呢?还是你觉得本宫是个正人君子?你都不择手段用这种厌蛊之术了,本宫还得对你处处礼待?”
做什么春秋大梦。
兰溪今日唇色偏白,但因染上薄怒,多了些胭脂般的醉色。
她凤眼迷离,微微后仰,语调冰冷,“将她家人都拉到宫中来,当着她的面,她一刻不开口,便杖打一刻钟,看看到底是她的嘴硬,还是她家里人的骨头硬。”
“本宫想想……”
兰溪欣赏着那翡翠来回变幻的面色,笑道:“不如从你那幼弟开始吧?自古来姐姐疼爱弟弟,想必弟弟叫两声,你便忍不住心软说实话了。”
兰溪眸光流转,从翡翠身上,落到常公公身上。
语气冷硬。
“还磨蹭什么?还不如快去将翡翠姑娘的家人‘请’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