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兰溪叫来芝兰殿的私卫。
“去黄姑姑屋里看看,她说的是否属实。”
黄姑姑脸色煞白,“娘娘!不用您亲自过去!老奴差人给您送来!”
兰溪懒得听她叫嚷,直接命人将黄姑姑的嘴给堵上。
半个时辰后。
三抬半人高的箱子被抬进院中。
翻开箱盖,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金银饰。
“呀——”
开箱的宫女失声尖叫,“以黄姑姑的月例,三百年都攒不了这么多吧!”
一旁被堵着嘴的黄姑姑,呜咽不止,惨白着脸想解释,却被人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兰溪起身,手指掠过箱中诸物,最后留在一本账册上。
翻开,账册上记录着这些年来,黄姑姑赚的每一“外快”。
琳琅满目的小字,每一桩每一件,都触目惊心。
涉及范围之广,跨越年限之久,简直可以算得上一部大安朝后宫三十年秘史。
兰溪今日拿黄姑姑开刀,本意是借鸡血之事,杀鸡儆猴,以维护自己往后的权威。
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再看黄姑姑时,笑容和煦多了,对她挥了挥账本,语气温柔,“这习惯不错,不要有下次了。”
转身,掂着账本坐回太师椅。
吩咐。
“留黄姑姑一条命吧,打十个板子,净身赶出后宫。”
“另外,把那位柔月姑娘……给本宫绑来!”
……
后宫近日血雨腥风,人心惶惶。
很多之前的无头公案,突然再被提起,追查到底。
后宫里头的关系,早就缠绕一气,盘根错节,牵一而动全身。
往往查一个人,最后却查出一条线,一个派系。
短短十日,慎刑司已送去将近二百的宫人,抄的不义之财,罚的月例银子,能顾上后宫半年的开支。
官上任三把火,兰溪掌权的这把火,烧的后宫人人自危。
最的消息是,柔月死了。
自杀。
吊颈而亡。
得到消息的兰溪,正闲坐在窗台前剪着花枝,多余的叶片被清理干净,露出兰花纤细窈窕的身姿。
看着跪在地上回话的宫女,“什么时候死的?”
宫女弓着身子,声音恭敬,“昨日奴婢听您的,将那五只老母鸡送到了启祥宫,据说当时玉嫔娘娘的脸色极为难看……今天一早,便传来消息,说柔月愧疚自责,觉得做出这种盗窃之事对不起自己主子的教养,留下一封认罪文书后,夜里上吊去了……”
“如今……”
宫女小声道:“启祥宫内外都在传……您狠辣无情……为几只鸡逼死宫女……”
兰溪低笑一声。
她逼死的?
她不过以几只母鸡为由,定了柔月的盗窃罪,罚了一个月的供奉,打了几个板子罢了。
是玉贵妃自知计谋败露,心里有鬼,连自己手下的命都不要了,为了遮掩此事吧?
哦,不对,现在不叫玉贵妃了,应该叫玉嫔。
她一日三次地往宗人府送礼,萧烨在重压之下,将玉媚儿贬为玉嫔,仍住在启祥宫,是一宫主位,但待遇却大不如前。
兰溪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染上花汁的手。
“启祥宫怎么议论,本宫没心情搭理,哪日你瞅着那个蹦跶的最厉害的,当众惩治一番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