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躲闪不定。
兰溪冷笑,“看来还是打得不够狠,来人,再给她——”
桑桑惊骇欲绝。
“我说……我说!”
她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将实情吐出。
“摄政王……摄政王清醒之后,每三日,必须用我的心头血来疗伤。除此之外,我还得提供血液给太医,让他们研究,直到找出相同功效的草药,才能彻底保住长卿的命……”
“皇后娘娘,妾身身体本就虚弱,日日还得放血,长此以往,心底怎能受得住?”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在宫中豢养蛊虫,以补气血……”
“皇后娘娘明鉴,妾身真的无害人之心啊!”
比起玉媚儿,桑桑显然更能拉下身板。
叫苦叫饶利索极了。
兰溪看着她那几棍子下去就没骨头的样子,没来由的心烦。
但桑桑的话,更让她心烦。
她将手指合拢,并放在膝上,腕间的珊瑚如血般艳红。
“所以,当初你的命蛊,根本无法治愈萧长卿?”
“还需要你日日喂血?”
桑桑伏在地上,连声应是。
命蛊的副作用不仅如此。
还会淡忘生命中的其他异性。
但兰溪没问,桑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瞒着不说。
兰溪目光悬在半空,眼底闪烁过数种复杂之色,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萧长卿的所作所为,真让人难以启齿!
怪不得他对桑桑如此纵容,原来是小命捏在人家手中,还需要桑桑来给他续命!
本以为他对桑桑好歹痴情一次,算个男人,没料到,心中竟有此般算计。
于她,于桑桑,萧长卿真是有利则上,无利则退啊!……
于她,于桑桑,萧长卿真是有利则上,无利则退啊!
兰溪心头燥意翻滚。
看桑桑的眼神,罕见的多了一丝怜悯。
算起来,她和桑桑也无甚深仇大恨。
后者偶尔像个苍蝇似的,在她耳边嗡嗡聒噪几回,每次都被她及时拍死。
倒也不必非争个你死我活。
兰溪松开紧握的双手,如葱般细嫩白净的指尖,拨弄着那腕上珊瑚串子。
珠串摩擦的声音,仿若死神临刑前的催促,滴滴尽尽,砸在桑桑耳边,让她预想过了自己的无数种死法。
谁料。
兰溪竟轻拿轻放。
“罢了,你也是个可怜人,今日之事,本宫便不与你计较了。”
“腮雪——”
兰溪叫来一直在殿外候着的腮雪,吩咐道。
“亲自送桑桑姑娘回海棠院,回程的路上,再拐去御膳房一趟,就说皇后娘娘下了旨,桑桑姑娘身子虚弱,需要日日进补,捡那些上好的补药,熬了汤膳,一日三餐不落的给海棠院送去……”
兰溪垂眸,眸底冷意如霜。
“摄政王数次救本宫于水火之中,本宫于情于理,也要替他照顾好这位药人,好保他百年身体无虞。”
腮雪强忍住眼底的笑意。
“放心,奴婢定会把话带到!”
语罢,去地上准备扶起桑桑。
谁料,桑桑贼心不死,竟又问道。
“那娘娘去看王爷吗?”
啪——
兰溪掌心重重拍在桌上,震起桌椅嗡嗡作响。
她冷笑,“怎么?掂量本宫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