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沈砚的。
为不打草惊蛇,他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嘴上依旧没忘同沈砚寒暄:“说起来,许久未见宁小姐了。”
“你见她做什么?”
沈砚蹙眉抬眼,正欲相问,却见裴子星一掌拍下来,正中他的书案。
“大胆小贼,居然敢在此偷听!”
只听“砰”地一声,宁沅头顶的木材稀里哗啦地炸开,她赶忙捂住脑袋,任凭碎裂的木板朝她砸下来。
尘埃落定,裴子星这才看清木屑与卷宗堆迭着的废墟之中蜷坐着一个粉衫少女。
沈砚没有说话,房间寂静无比。
明决听见动静,赶忙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令他大为震撼。
他看了看地上狼狈的少女,又瞧了瞧脸色很差的公子,再看向眉眼显凶的裴子星。
“宁,宁小姐……?”
她怎么在这儿?
他俩这是为了相争宁沅,干脆大打出手了?
地位
寂静之中,裴子星满怀歉疚道:“宁小姐,你……有无大碍?”
宁沅抱着脑袋,把自己埋在大袖里一动不动。
还理她干嘛呢?
不如就当她死了吧。
裴子星欲替少女拂去身上尘灰,刚弯下身,却被沈砚抢先一步,不偏不倚地取走了他指尖之下的木屑。
他并未介怀,只换了处地方,默默与沈砚一同清理着少女身上的碎屑。
有他什么事?
他自己就能帮她理好。
沈砚不悦蹙眉,手中的动作放得更快了些。
明决守在门口,自觉三人间流动着一种很难形容的诡异气氛,他不应该在这里明目张胆地瞧,他才应该在桌底偷偷摸摸地看。
他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阖了门。
然后好心地给自己留了条门缝。
宁沅仍努力地把自己蜷成一团。
夏时本就暑热,她在桌下已然闷出了一层薄汗,衣衫又穿得轻薄,她其实很担心它会不会如过水一般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又会不会被掉下来的木板勾破,变成不大妥当的模样。
可如今她自己却被两个大男人围着争相清理,动弹不得分毫。
虽说他们颇有分寸,手指从未触碰到她的身体,可自她发间衣上拈去这些零落之物时,她亦有些细碎的触感。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像是两个人在争着伺候她,还要比谁伺候得又好又快。
待清理得差不多后,沈砚主动扯过裴子星往坐榻处去,单独给宁沅留了片空间。
裴子星觉得他多少该说些什么来打破如今的僵局:“误会,误会……你说这……执玉,你就不该让明决说你在会客,直说不就行了?我要是早知道宁小姐在书案下与你……”
那时执玉猛然一抬腿,在书案撞出了“砰”地一声,想来他俩才刚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