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鼓足勇气救下很多人的证明。
沈砚想拿什么都无所谓,但千万不要是那些。
想到这儿,宁沅赶忙趁他翻找之际走至妆台,迅速带上镯子,把玉笛藏在腰间,最后抱上那盘金锭,老老实实蹲回了原处。
沈砚自被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吸引了视线。
“宁沅,你终于还是露出了马脚。”
他眯了眯眼睛,冷声道。
他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见她外衫下鼓鼓囊囊,似盖着一个托盘,很是神秘,又颇为在意。
他缓缓伸出手道:“拿过来。”
“我不。”
宁沅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些,紧抿着嘴唇,眸中水光潋滟。
“宁小姐难道非要我动手吗?”他有些不耐烦,“若届时不慎扯坏了你的衣衫,再不慎弄疼了你——”
沈砚话未说完,宁沅便把那沉甸甸的托盘递了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宁沅一向信奉钱财乃身外之物,什么都不若命要紧。
“给你就给你!”她没好气道。
说归说,可是那么多金子就这么被抢了,她真的很心疼。
宁沅默默抱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这就是那些惹他起了邪念的不祥之物吗?
沈砚神思微凝,一把掀开上面遮盖的绸布。
而后看着这些他亲自换来的金锭,心头一阵无语。
“……”
“你耍我?”他垂眸看着她,眸中风雨欲来,“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今次来,可不是为了找这个的,宁小姐。”
他把托盘重重搁在桌上,念及她的名讳时,已然带着些咬牙切齿。
“你凶什么凶啊,你要找什么你自己找去,我也没有拦着你罢?”
少女把脑袋埋在膝上,心中愈发委屈。
他深夜入室抢劫,不劫这些金灿灿的元宝,也不劫她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啊?
沈砚在屋子里粗略翻找一遍,始终不曾发现有什么异样之物,心中疑虑更甚。
“你……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宁沅终忍不住问道。
这女人惯会装傻,他若是贸然说出来,她日后只会更小心。
沈砚没理会她,只是沉默着,开始一一归置先前翻乱的床褥和桌面。
眸光晦暗,长眉微蹙。
他素来不近女色,纵然夜半私闯了宁沅的卧房,心中也没有生出半分杂念,足以证明他并不是梦中那等龌龊之人。
可如果没有外因,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沈砚暗自恼她,手中动作未停。
宁沅看着逐渐整洁的屋子,心中有些复杂。
她一向喜欢有生活气些的房间,譬如书案上摊开的书页,小桌上放凉的茶盏,以及在被褥里打成一团的布偶。
可经沈砚这么一闹,案上的书被归类放回了书架,冷掉的茶水被他倒去了渣斗,布偶齐齐整整地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几乎整洁至毫无人味儿的房间,似是在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