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中回神,漆木山接着说:“相夷,当日是你父亲救了我性命,我们因此结交。得知你们一家遭难时,我立刻下山。可惜……”
乔婉娩听师父说到李莲花一家遇难,忙转头观望他的神色。
他只下垂着眼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眉头锁成了深深的“川”字,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漆木山的声音传来:“相夷,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个亲生哥哥,名叫李相显?”
李莲花茫然抬头:“相显,哥哥?我有一个亲生哥哥?”
“是的,我找到你时,单孤刀就在你身旁。我以为他是你哥哥相显,结果不是。”
“那我哥哥呢?”
漆木山长叹一声:“相显带你逃亡时受了伤,他垂死之际将家传玉佩给了单孤刀,托他照顾你。”
李莲花茫然:“我完全不记得,哥哥……”
漆木山猜测:“可能正是因为那块玉佩,单孤刀才被南胤人找到。那玉佩可能就是南胤皇室的标志。”
李莲花恍然:“我记得那块玉佩,一直戴在师兄身上。原来是我的家传玉佩。”
麻木的大脑终于理顺了一丝头绪,迟来的悲痛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房。
…………
李莲花一个人呆坐在屋内,已经一整天了。
任凭他如何努力回忆,小时候的生活依旧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可能痛苦才让人印象深刻。
最初的记忆,只有在街头的饥寒交迫,与一位兄长的相依为命。
一直照顾他的,是哥哥吗?x
一直以为那人是师兄,其实是自已的亲哥哥吗?
相显、相夷,化险为夷。
可是自已,却把他忘了……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丝丝缕缕洒在云隐山的小径上。
乔婉娩步履匆匆,身影穿过葱郁的树林,找到正在庭院中浇花的李莲花。
这次他浇花没有哼歌,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眼下淡淡的青黑,微肿的双眼,都昭示着他一夜未睡的事实。
昨天晚上,他努力再努力,也只能想起哥哥隐约的身影。
睡不着觉,不想打扰阿娩和二老,索性一个人回到师父之前的居所。
坐在卧室自已的床上,看着对面床边的屏风,那是师兄当年留下的。
这里的床铺摆件还是原来模样,似乎也在等主人回来。
呆坐一会儿,忽然想起师兄似乎在床下藏了什么东西。
那时他就神神秘秘的,好像很怕人看到的样子。
若是以前,李莲花不会私自拆看别人的东西。
但,今晚,他想看看,他一向敬重的师兄,还藏着什么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