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
昂头看了眼天空,高琅掐灭烟头,原本还满是暴戾阴鸷的面庞,就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融化了似得的温柔,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拿着刀具,报复性的把人弄成重伤。
齐惟。
他把这两个字含在嘴里,细细念了几声,茫然的眼眸霍然变得清明,迫不及待的加快脚步。
整座城市都被风雪笼罩,齐惟回到的颂兰亭时,道路两侧的树丛早就堆满了落雪。
拔掉钥匙,推开门,在客厅玩累了的婉婷抱着玩偶,窝在沙上睡着了。
电视屏幕循环播放着动画片,地毯上的玩具凌乱的散在四处,熟睡中的小朋友嘟嘴翻了个面,左脚脚丫踹掉身上的毛毯,只剩下肚皮还盖着被子。
轻手轻脚地靠近,正要他捡起地上的毛毯,看到胳膊上的灰尘,皱着眉头喊保姆把妹妹抱到儿童房。可能是感觉到哥哥回来了,婉婷不安地动了动脑袋,藏在枕头半天不肯挪动。
没办法,他快冲掉身上的异味,抱着人回到楼上。
中途婉婷醒了一小会,见哥哥回来了,缠着齐惟讲了个小故事,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喊了几声哥哥,又地念了几声嫂嫂,在齐惟耐心的哄声下,逐渐睡沉。
等一切弄完已经凌晨三点了。
说好要来的人还没有出现。
齐惟在书房坐了很久,直到天蒙蒙亮,院子外边全都被白雪覆盖,门外都没有任何动静。
手机静躺在桌上,都跟没联网似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脸上的表情跟窗外的温度一样,逐渐变得冰冷,跳动的心脏似乎也变得麻木。齐惟实在等不下去了,起身走到门口,刚踏出门,吕博的电话敲了进来。
“齐少,看新闻没,我靠,大爆炸啊!”
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兴奋。
他说:“徐阳坤那个大傻逼进去了,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现在还敢搞什么非法走私,艹,还挺牛逼,搞了个什么走私集团,黑车移民拐卖人口,什么犯法的事样样都做,这回他就算命大不吃花生米,估计也得在里面踩一辈子缝纫机。”
兴冲冲说完,电话那头却没有一点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说话的语气相当平静。
“徐家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早乱套了,徐太爷那个老狐狸把高琅推出来当挡箭牌,面都不露,对了对了,我给你个链接,没想到徐家还有个小少爷,叫什么徐晓,喂?齐少,你听见没,喂喂喂?我艹,什么情况,喂”
后面还说了什么齐惟没有兴趣再听,点开链接,最瞩目的两张照片一上一下的排列整齐。
徐老太爷带着另一个面生的青年站在澳泰门口,落后一步的高琅偏着头,稍显疲倦的面容,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而另一张照片应该是从别的渠道拍的,很不清晰,只隐约能看到是在医院拍的,青年躺在床上,老太爷跟高琅站在窗边,两人正在说话,面色各异,相处的状态看起来相当怪异。
眸光闪动,齐惟把视线从屏幕挪开,视线猛地凝聚在不远处,那散乱堆积的香烟头,跟不知道站了多久,白皑皑的雪地都被脚印融化的路面,拿着手机的手掌猛地一收。
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书房,可也只能看到窗户。
齐惟知道站在那里的人是谁,除了高琅,没有谁会那么蠢的在外面站上一整晚。
就在这时,另一通电话也打了进来。看着那个熟悉的尾号,想也没想地挂断,顺便把人拉进黑名单,眼不见心不烦。
榕城变天了,大雪肆虐地连下了五天,就在几天,生了好几件大事。
一是徐阳坤跟宋源重伤住院,牵扯出一系列非法走私拐卖人口的产业链,二是澳泰宣布了下任继承人的身份,并不是几个月前爆出来的外孙,而是另一个名叫徐晓的人。
这一举动轰动了整个榕城商圈,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徐琅才是澳泰的接班人,谁能想到最后又冒出来一个徐晓。最后一件则是桩丑事,跟齐家有关。
齐惟以雷霆手段重回寰宇,以最快度清扫宋源跟他二叔一派的人,拿出他们以公司名义在外做的脏事,以权谋私,导致寰宇亏损金额高达上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