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想,穆湛礼以前到底做过什么?
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生活过?
才让他如此怪异?
见他已经恢复神智,童妍也平静了。
她捡起地上的手杖。
童妍走路比常人要慢,穆湛礼抬头时,看着她拿着手杖走到沙发旁。
近距离看的话,她除了走得慢一点,看不出毛病。
跛得也不严重。他想起中秋节前一天去探望陈守义时听到的话。
她出过车祸。
穆湛礼移开视线。
童妍已经走到沙发旁,放下手杖,坐到了他身边。
穆湛礼浑身有些僵,她怎么不走?
童妍从他手中拿过袋子,一样一样将药品拿出来摆到沙发上。
穆湛礼望着她明净温暖的一张脸,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穆湛礼,你可别误会。”
穆湛礼没吭声。
童妍拆开碘伏包装盒,看他一眼:“你上次帮我弄过书桌,还有……你在养老院打了郑万昌。我不喜欢那个人,但我不敢打他。虽然这样说有点邪恶,但是你打了他,我挺高兴。”
“为这些事,都谢谢你。”
穆湛礼蹙眉,不明所以。
她为什么对那个郑万昌有敌意?
童妍又拆开消毒棉签,蘸了碘伏,要给穆湛礼清洁额头伤口。
穆湛礼下意识仰起脸,避开。
手伸到半空,她说:“你脑袋低一点儿,我够不到。”
穆湛礼不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什么魔怔。
屋里有陌生人,他睡着了。
童妍让他低头,他竟也乖乖照做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魔怔的时候,他已经放低了身板。
碘伏特有的气味伴着微凉触感,还有童妍身上淡淡的香味。
说不上是护肤水还是洗发露的味道。
淡淡的,甜甜的。
和碘伏味道差别强烈,又分外糅合。
童妍微微眯起眼睛,动作谨慎周到。
近距离看着他的伤口,多少有点儿触目惊心。
忽然,一道低沉嗓音自近处响起:“你为什么讨厌那个姓郑的疯子?”
还演上了是吧
棉签不经意就用了力,穆湛礼眉角骤痛,他轻嘶一声。
童妍回过神,本能道:“对不起。”
她收回棉签,换了一个新的,重新蘸了碘伏。
她没想到穆湛礼会大发慈悲跟她搭话。
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可是惜字如金的。
童妍微微抿起唇角,从穆湛礼的视角看过去,她的样子不像是很难过。
“他儿子贩毒,撞死我爸妈之后逃逸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穆湛礼愣怔了一会儿。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