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默默彎腰去撿,動作格外艱難。
動作間,瓷碗裡米的甜香全部湧入了鼻腔。
可是面對這一桌美食,江玉珣卻怎麼都提不起興了。
他忍不住抬眸朝席上看去。
正巧遇到天子放下酒樽笑著垂眸。
兩人的視線於半空中交錯。
下一刻,應長川竟微笑著輕輕朝江玉珣點了點頭,看上去頗為雲淡風輕。
江玉珣:「……」
他如果不是故意的,我就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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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被皇帝當眾點了名,莊岳倍感榮幸、臉上有光,不知不覺間也多喝了幾杯酒。
恬酒沒什麼度數,但喝多了也會脹腹。
因此飯還沒吃完,莊岳便先起身離席朝前去如廁。
誰知剛剛起身還沒走幾步,他便被坐在宴席中後處的江玉珣一把拽住。
坐在席上的晚輩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最後一次掙扎道:「世伯,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什麼?」莊岳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江玉珣說是什麼,「自然是真的了!這可都是我當年親眼所見。」
說著,又默默用力把衣擺從江玉珣手中往出拽。
低頭看到江玉珣古怪的神情,莊岳終是忍不住問:「怎麼?有哪個不長眼的人質疑此事?」
江玉珣沉默不語。
到底是武將出身,說完這番話內急的莊岳終於猛地把衣服拽了出來。
他一邊往遠處走,一邊還不忘對自己身邊的內侍官幸災樂禍道:「質疑天子,這種人啊我看就別在官場混了,直接回老家種田去吧!」
「哈哈哈哈莊大人所言極是!」
下一刻,莊岳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江玉珣拿起筷子,一粒粒數起了碗裡的米。
見莊岳離開,一旁的官員總算忍不住在此刻拿起酒杯,湊上前與最近風頭正盛的江玉珣套起了近乎:「江尚書怎麼如此憂慮,可是又在思慮家國之事?」
江玉珣緩緩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在想……去老家種田聽上去似乎也不錯。」
「啊?」
去老家種田?
這名官員愣了一下,捧著酒盞坐直了身,仔仔細細地揣摩起了江玉珣這位「天子近臣」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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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這場宴席,是由婁倬正負責籌備的。
除了宴上食物與平常不同以外,宴後又按照爍林郡當地的習俗,備上了茶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