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尋孤有何事?」
說話間,背對江玉珣而立的應長川,也緩緩轉過了身來。
經他提醒,江玉珣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他雙手捧起長劍:「臣是來找陛下還劍的。」
江玉珣餘光瞄到,應長川手中拿著一支蘸滿了墨的毛筆,身前的牆壁上則懸著張大周輿圖。
輿圖並非成品,左下方與上方均有大片空缺。
這張地圖,似乎是由他親手繪出的。
應長川輕輕挑眉,轉身繼續方才未完成的繪製:「愛卿可捨得?」
「的確不怎麼捨得。」
……這可是堪稱國寶的周劍啊!
周劍頗沉,見應長川忙於繪圖,暫時沒有接過的意思,江玉珣終於一點點把手放了下來。
他這時才看清,輿圖左下方的那片空缺,竟是幾個月前剛被應長川打下來的西南十二國所在的位置。
而此時,應長川正仔細將它繪入大周的輿圖之中。
至於最上方的空缺——那是他留給折柔的。
最晚自輿圖誕生之日起,應長川便已將那片土地視作必得之物。
繪完一筆,應長川方才再次開口:「既然如此,又為何交還給孤。」
按理來說,皇帝這樣問,身為朝臣的江玉珣怎麼也要說幾句漂亮話。
但現實情況實在是不太允許……
「臣居住的值房太小、設施簡陋,連個翻身的地方都沒有,實在是不合適放它。再者說,把它放在臣身邊,也不如藏銳殿和陛下身邊安全。」
江玉珣不但半句場面話也沒說,還順帶著把值房也吐槽了一遍。
接著,又不忘補充一句:「臣若是要用,還能來找陛下取嗎?」
他的話聽起來相當得寸進尺,就像是把皇帝這裡當成了寄存處一般。
應長川繪圖的動作隨之一頓,末了終於回身放下了手中的筆。
少年的心隨之咯噔了一下。
就在江玉珣以為自己不小心觸了天子霉頭之時,卻見對方緩步走來接過周劍,隨手放在了一旁木架之上:「好。」
他語調微沉,話語裡雖仍帶著幾分笑意。
但好似並沒有平素那麼漫不經心。
應長川答應了?
少年略微吃驚地抬眸朝天子看去。
——不是錯覺,應長川最近是真的大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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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日理萬機,哪怕在寢殿仍要處理公事。
江玉珣離開的時候,順便把他批好的奏章一起帶了出去。
離開流雲殿後,少年忍不住攥緊了手裡的東西。
——這封奏報是莊岳送來的,拿給應長川批閱前,江玉珣也曾看過兩眼。
身為治粟內史的莊岳,主管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