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江玉珣非常確定,剛剛那些雖然都是他心中所想。
但絕不是自願要說的。
別人穿越都帶金手指,自己倒好,居然帶了個「忠言逆耳」的debuff!
只要應長川問,就會將心裡話脫口而出。
江玉珣的聲音,一遍遍在空曠的大殿上迴蕩。
黼文屏風前,應長川不知何時放下金盞,以手輕抵著下巴,微微頷:「愛卿所言極是。」
所言極是?
江玉珣不由一愣,接著便聽到……
「如此看來,孤的確是暴君。」
應長川的語氣,略為苦惱,語也因此而慢了下來:「但愛卿少說一樣。」
江玉珣的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修剪平齊的指甲戳青。
睫毛更如蝶翼般輕顫。
就在他呼吸將要因緊張而停滯的那一刻,最上席者終於輕笑道:「殘害忠良。」
……殘害忠良?
江玉珣有點蒙,沒有記錯的話,歷史上的應長川,似乎沒做過這件事。
難道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就在江玉珣疑惑之時,周圍人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古怪。
只等下一刻,忽有一隻手,重重搭在了他肩上。
忠良·江玉珣愣了愣,便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禁軍,按著肩押入了大牢之中。
……我就說這人小心眼吧!
詔獄,陰風陣陣。
換上刑徒專屬赭衣的江玉珣,抱著膝蓋坐在牢房角落。
他攏了攏衣襟,向獄欄外看去。
應長川這人,怪不得毀譽參半,被後世部分人罵了數千年。
怎麼說他是暴君,他還真欣然接受啊!
蒼天無眼。
憑什麼讓我穿,而不是那個嚮往大周的遊客?
一想到應長川和他手中那隻金盞,江玉珣便恨得牙痒痒。
下一刻,又有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吹入了牢房之中。
風裡還帶著股濃濃的血腥氣。
不知不覺,已是子夜。
一片死寂的詔獄裡,隱有呻吟、痛呼自角落,傳至江玉珣的耳畔。
嘴上說著不怕死,死了好回家。
但是真到了這裡,看到掛滿牆壁的刑具,走近死亡後,在生物本能的催促下,江玉珣卻只用了一秒,就將擺爛等死的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
……必須再掙扎一下!
可事到如今,還能怎麼做呢?
他忍不住抱緊了膝蓋,埋頭回憶起了周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