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琅沉默,良久才道:“是。”
谢辛辛道:“你从前只跟我提过有个弟弟,不知被李管事卖到哪里去了,我还没问过你,赵世子收养的孤儿都是无亲无故的,你怎么会有个弟弟?”
茗琅点头道:“不是亲弟弟,正是我在王府里认识的一个弟弟,他是很好很好的人。若非被被李管事无端发难……有人说,他可能去了邺州,已经死在那里了。”
说道死这个字,茗琅嗓音颤抖了一下:“否则我也不会这样孤注一掷……若是刘宛进来,那真是当人质,而对我来说,这是我的机会。”
门中雀
谢辛辛临走之前,把从玉春楼里带来的账本交到了赵都云手里。
“这是上个月的账目。”谢辛辛神色冷淡,“我出门前在账房看见了,不知为什么没有叫到你手上,约莫是李管事忘记了吧。”
赵都云当她服软,笑眯眯接过,“美人有心了。”
随即察觉不对劲。
上个月玉春楼的账目明明已经给他看过了,未听说李管事漏送了一个月的啊。
那谢辛辛拿来的这本是什么?
赵都云面色微凝。
茗琅却出声道:“掌柜的且等等。”
说着将头上镂银的簪子摘下来,递到了谢辛辛手里。
谢辛辛:“这是?”
茗琅却恭谨地退后一步,“掌柜的,从前多谢你的提拔,如今我已回宣王府,此后应专心侍奉世子殿下一人。”
“曾经你赠红珠银钗于我,今日我卸簪还你,乃是回报你与我曾经的情分,茗琅在此多谢掌柜的成全。”
说完此话,她低头退回了赵都云身后,耳上的红珠坠子轻轻晃了一下。
谢辛辛指尖微微抚过这支银簪,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可从没有送过茗琅什么红珠银簪,而是在茗琅生辰那日,送了她一对红珠耳坠子,现今正稳稳当当地挂在茗琅耳垂处。
谢辛辛想了想,只道:“随你。”
谢辛辛离开后,赵都云将她带来这账本翻来覆去的看,越看面色越是凝重。待到赵都云把账本往书案上重重一摔。茗琅见状,递上茶去。
赵都云看了她一眼,把账本往她那儿推了推:“你也看看?”
茗琅将茶盏轻轻一放:“茗琅早对玉春楼的大小事放下了,既然求了世子带我回府,便不该再看这些。”
赵都云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嗯,你们这一批里,还就只有你懂我的心思。当年让你进玉春楼倒是屈才了。”
“茗琅女子家,所求至高不过伴殿下身侧。能为殿下分忧,是茗琅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说完顿了顿,不经意地补上:“……茗琅怎好与李管事相比。”
这后半句话说的,比赵都云噙一口茶的响动还要轻。
但赵都云还是听见了,略微一顿,若无其事地问她:“李管事怎么了?”
茗琅仓促地笑了一下:“没什么。茗琅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