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辛合掌捏了捏,惊讶道:“你的那柄剑。”
陆清和点头道:“以剑为证。此剑自幼随我身,若我食言,你可以拿着这柄剑去北瑛王府寻我父母,称我二人两心相悦,私定终身。他们会相信的。”
定情信物?
谢辛辛觉着像是这个意思,好奇掂了掂,虽觉得十分轻巧,仍是忍不住说:“我看话本里面定情,多是用玉佩手串一类的物什,你没有那些要给我吗?”
“……定情……?”陆清和面上好像有一闪而过的仓皇,清了清嗓子,“想多了。只是觉得你今日的提议十分危险,应当有个防身之物。”
话是好话,叫他说起来怎么这样别扭呢?
一颗种子在谢辛辛的心里冒出小芽。
她想问陆清和,那你呢?
想想罢了,他有阿凤护身,用不着自己操心。
是夜,谢辛辛回了一封诚心意婉的长信给宣王府,信中大致说明,王负已被收押,北瑛王府暂无动作,世子若有布局可以遣人来与谢辛辛配合之类。
誊写之前,是陆清和在一旁替她起稿,酌量着书信内容,一封书罢,见她书法软丽,言辞比他所起稿的更为谦恭,又仔仔细细的封上信,提腕写下敬启尊鉴,不由得轻哼一声。
她在座上伸了个懒腰,瞪他一眼:“你不知道,这人原是个疯的。”
陆清和道:“赵世子?如何疯?”
将毛笔随意搁在镇纸上,谢辛辛思索道: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了。谢家与王府说亲时,宣王府抬着礼品来访,那时赵世子似乎与我在花园里见了一面。”
“我在家没规矩惯了,只顾着玩王爷送给我的一只含着玛瑙珠子的玉虎,对赵世子说话敷衍了一些……”
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谢辛辛坐起身子,才要恼他,却见这人眉宇之间像有缱绻温柔。
她才收了性子,没多想,继续道:“他当时看不出来什么。后来爹爹说,世子回王府发了好大的狂,发卖了好些下人,还险些把王爷给打伤了。你说这是不是疯?”
疯不疯不知道,倒早有耳闻此人性情暴虐、阴晴不定。
“此种婚约,作废也是幸事。”
谢辛辛笑着向他,不答。
……
次日一早谢辛辛还未清醒,就被陆清和拉来到孟安下辖的矿山处。
两人再加一个阿凤,一行人临到矿场,远远望去的时候,似乎还能看见矿丁在其中劳作,等他们走近,这批人却又无影无踪了。
她勉力睁着眼睛,将脑袋中的困意甩出去:“方才那些人呢?”
陆清和道:“有古怪。”
什么古不古怪,她昏昏的懒得去想,抱怨道:“既然昨日说开了,此后你有什么发现、什么计划,回家再同我讲就行了,何苦清早拉我往山里走。”
昨晚上她翻来覆去地想事情,没睡一个整觉,最后得出结论:既然陆清和说此案必须和宣王府有关,那王负的嫌疑几乎不用她动手就能洗清。谢家案的卷宗已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