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女子跌坐在地,尖声嘶叫,“王府里呢?你们都查过了?这毒药明明李管事也有,凭什么说是我!”
谢辛辛心中一动,单膝落下,半跪在她面前,直直盯住她的眼睛:“夫人,你方才说什么?”
“我……”女人愕然,眼珠微动,似在思考如何现编一套合理的说辞。
谢辛辛却忽然牵住她的手,一改严厉之态,温声细语,“这毒药,你怎么知道李管事也有?是李管事给你的吧?”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隐瞒的必要呢?他们威胁你了,是不是,所以你手臂上的伤……”
女人粗砺的双手被谢辛辛握在手心里,在手背传来的暖意中,她忽然平静下来,默默流下两行浊泪。
她不说话,谢辛辛也不着急,缓缓拍着她的手背。
良久,胡夫人慢慢道:“是,是我毒死了他。我毒死了胡大哥。你们把我抓走吧,我本就该赎罪。”
桥头婿
亲身体味过仇恨的人,在别人身上见到同样的恨意时,总流露出真心的悲悯。
胡夫人茫茫然抬眼,不明白这位瞧着才及笄的姑娘,为何眼中有那样深重的悲伤。
姑娘轻轻地问她:“那剑伤,也不是宣王府的人做的,是不是?”
她身后的公子身形一顿,向她投去目光。
二人目光相触,谢辛辛向陆清和点了点头,“虽然伤口的确是宣王府的剑造成的,但若是王府真派了府卫来杀他,直接用剑即可,无需费心还要将毒药交到夫人你手上。”
“想必动用府卫并不容易。若非像胡捕快那般,惹出当街群殴王府管事的乱子,就凭区区一个管事的身份,还挪用不得宣王府的府卫。”
此言既出,陆清和心下了然,却想到另一件事。
那日堵截他的三名黑衣人,应是受宣王世子亲命而来。
如此说来,赵世子,多半是已经盯上他了。
谢辛辛接着道:“所以我猜,那把剑……”
“你猜的没错。”胡夫人打断她,“那把剑是胡大哥的。是他闹事那一日,从宣王府府卫手中,抢夺来的。”
二人不作声,穆然地听着。
胡夫人嗓音已然哽咽,说话间,泪水就夺眶而出,“都怪我。自从那一日起,李管事恨极了胡大哥。趁胡大哥当值,他时不时带着人找到我家,拉扯我的衣服,用棍子打我。”
“胡大哥知道了之后,几次告假在家陪我。但是他在家,他们便不来。他一走,那些人又来了。”
“前几日,李管事仍旧带着一群人来,这次他们没有动我的衣服,而是……”
她停了停,哑了声音,“而是当着我的面,他们每个人……脱光了自己的裤子……”
谢辛辛骤然捏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