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应该是抱怨或恼怒情绪的话,配着池也圆圆的、水濛濛的、直望着人的眼,却更像是撒娇。
张筱筱吃人嘴短,也顾及池也那薄成柿子皮一般的脸皮,笑着止住话题,只是语气中的挪揄明晃晃,“综上,十佳歌手比赛应该很好看,我们宿舍可以一起约着去!”
再揉一把池也柔软的头发,许衿笑嘻嘻哄着:“哎呀,我们家小也真可爱!我不开你玩笑啦,不要生我气啦!”
从来没学会生气,更别说池也刚才也是口不择言,于是三两句就又被哄好。
红柿子孵化出一只白鸽,携着池也零落思绪扑棱扑棱翅膀飘走。
他要参加十佳歌手吗?
那他会唱什么歌呢?
他的乐队会一起表演吗?
电脑上的喜剧演绎成默剧,池也慢吞吞收拾着关东煮的残骸,无所事事地猜测着。
是摇滚?是英文歌?还是流行歌?
猜来猜去没有正确答案。
将外卖袋子原封不动地系好,池也发现,原来,她并不太了解她的这个好朋友呀。
只知道粗浅地知道他,知道大家都知道的一切。
哦,还从他妈妈与弟弟口中捕捉到细碎的他。
就像在看一本反复翻阅,却仍停留在序言的书。
奇怪的烦恼,她不知晓这段情绪的来龙去脉,只蓦然发觉困意,将其归咎与吃饱喝足后血糖升高的并发症。
将垃圾提去宿舍外走廊上放着,池也又做回桌前,打了个哈欠,然后关掉屏幕上吵闹的屏幕。
onica与chandler躺在同一张床上。
多年老友终于修炼成爱人。
耳机里忽然安静,池也打开一个全新空白文档,手指停在键盘上,却迟迟敲不下第一个字符。
轻轻呼出口气,池也将一切异常归因为“没有听歌”,于是拿起手机,打开音乐软件,回归自己眷恋的歌单。
随机播放。
耳机里游荡着关于夜晚的声音。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幻想一切关于我和你
…”
池也敲下文字,语义错乱,词不达意。
不是说写的论文作业。
而是她此刻无声喧嚣的情绪。
叛逆地与翻涌睡意做着并不坚决的斗争,池也输入最后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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