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天空蓝得不像样,云彩低低地飘浮,稍不留神就要落入扎染坊。
竹架上的水珠反射,折射太阳光线,晶莹剔透,与古朴的墙瓦形成不同的两种生机。
“越止,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
“好。”
刚坐下,奚月从包里掏出一本绘本,一包色彩齐全的颜料和粗细不一的笔。
“这里这么好看,我想把它记录下来,很快的。”
“好,不急。”
于是,越止自然而然地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戴上那副金边眼镜,安安静静地坐在奚月旁边,专注地翻看起来。
院里檐下,一对悦目的人儿,一执笔,一执书,甚至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穿着白族服饰的老板娘目睹此景,忍不住将二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在经营这个染坊的几十载岁月里,她说不清自己迎接又送走了多少客人,但总有那么些人,那么几个人,似乎是带着深厚的缘分而来,给她留下了独特的印象。
她紧皱着眉,在夹杂着花白的头上挠了几下,不知不觉间,脚步朝那两人靠了过去。
“呀!原来这姑娘是在画我家的染坊呢!”她盯着奚月的画本,静静的,“画得真好,真……!”
似是想到了什么,牵动了尘封的记忆,她疑惑且惊喜地溜进屋内。
过了一会儿,奚月将工具收了起来,最后在那张关于染坊的画的右下角署上了日期。
“怎么样?”她问道。
越止合上书,看着,就怔怔地看着画,不知着了什么魔力,一脸凝重。
“怎么了?”
奚月有些不妙的预感。
越止笑笑,似欣慰似自嘲,只是答道:“真好。”
“谢谢。”她说道。
忽然,一位身着民族服饰的估摸着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到他俩身后,只是手里捧着笨厚厚的大概是相册的东西。
她笑得格外慈祥,一点儿不像面对生人的模样,倒像是遇着许久不见的朋友。
看到她的接近,越止并不意外,还格外生出几分得意和期待来。
“阿姨,怎么了?”
女人对着他笑笑,又仔细端详二人的脸,只有奚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再次询问她的意图。
她赶紧解释道:“你们……啊!我看你们有些面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头脑不清楚,别叫我认错了人。可是我一看见你的画就确定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