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可朱浑喜白眼翻上天。在他看来,贺兰定想在怀朔种田,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干。他忍不住道,“怀朔要是能种田,咱们老祖宗也用不着南下了。”
贺兰定如何不知道可朱浑喜说得有道理,可是,“不试一试,总归不甘心。再说,左右不是没什么事儿。。。。”
“哪儿没事了!”话未说完就被窦兴和可朱浑喜齐齐打断。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窦兴清清嗓子,与贺兰定道明来意,“今日登门拜访,为得是两件事。”
“一是为了接羊羔的事情。”窦兴明年准备大干一场,将羊绒制品也展起来,如此,族里本身有的羊儿就不够了。便打算到周边地区采买小羊羔回来养。
但是,“价格太高了!”羊毛制品生意的兴起让北地羊羔的价钱也水涨船高。
“这不是个办法。”羊羔价高就增加了生产成本。
窦兴建议,“要不要由联盟出面,将羊羔的价格压一压。”这是打算以势压人了。
贺兰定却摇头。一来他成立联盟的初衷是为了保障怀朔大家的权益,而不是以势压人,剥削牧民。再者。。。。。。
贺兰定缓缓道,“我给大家讲个南边的故事。”
贺兰定要讲的是阳光玫瑰葡萄的故事,“第一年,因着是新品种,口味好,价格高,六十铢钱一斤,个别果农大赚特赚。
第二年,许多果农们见状也种起了阳光玫瑰。结果,到季,该品种大量上市,价钱就上不去了,最后贱卖十钱一斤都卖不出去,果农们血本无归。反倒是种植另外一个品种的果农,赚得盆满钵满。”
故事讲完,窦兴和可朱浑喜都没有说话,两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贺兰定不再多言,等两个人自己想明白。
贺兰定觉得怀朔羊毛产业展的势头太猛了,接下来需要缓冲一下,一来观望一下市场走势,二来调整一下内部管理,稳中求进才能走得更远。
良久,窦兴和可朱浑喜同时开口。
窦兴:“那明年主推羊绒?”
可朱浑喜:“阳光玫瑰到底有多好吃?”
顿时,窦兴和贺兰定两人齐刷刷看向可朱浑喜:刚刚那么长时间你就在思考葡萄到底好不好吃?!
面对两人诧异的目光,可朱浑喜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又不打算扩张羊毛生意,我开火锅店呢。”
可朱浑家的火锅店已经开了两家,怀朔镇一家,朔州云中郡一家,生意一直不错,直到六月天气热起来,生意才淡了些。
可朱浑喜觉得火锅店来钱比羊毛工坊快多了,且也没那么累,因此准备将家族的重心放到火锅店经营上,“说不定明年我家就不做羊毛生意了。”
可朱浑喜歪坐着,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到时候再看吧,要是我家工坊不开了,羊毛什么的就卖给联盟,你们看着办。”
说完,可朱浑喜看向窦兴,“你刚刚说什么羊绒?你继续。”
窦兴:。。。。。。自己还在辛苦谋划,旁人都跳出战局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缓缓神,窦兴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贺兰领的意思是明年收紧生产?”
贺兰定道,“贺兰家的打算是不增加原材料采购,同时主推羊绒产品。倘若出现市场饱和,订单量下降的情况,贺兰家则可以为其他牧民兜底。”
一方面,贺兰家的羊毛制品出产少了,其他牧民则可以分到更多的订单。
另一方面,倘若有哪家部落扩张太快,手里的羊毛卖不出去,贺兰家则还有余地吃下这部分的积压。
“当然,这些都是比较消极的打算。”贺兰定道,“说不定明年羊毛生意依旧火热,供不应求。”
窦兴没有应话,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不可能的,明年的生意好不过今年的——贺兰定的打算是对的。
沉默一会儿,窦兴的心里有了决定,缓缓道,“所以,今年不是采买羊羔的好时机,要等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