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场边,场上的少年人身姿肆意,耳畔边欢呼声不绝于耳。
下一刻,猛烈的嘶鸣声和少年的尖叫声打断他的思绪。
此时场上已是一团混乱,楚知柏所骑的棕马不知因何发狂,两条前蹄高高扬起,试图将他从背上甩下来。
楚知柏明显慌了神,俯身死死地抓住鬓毛,他试着去抓缰绳,却完全控制不住狂躁的马。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这匹驮着楚知柏的骏马撒开蹄子,竟直直的朝着沈景洲的方向而来……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早些发的,但是今天开年会,一直都没有结束qaq
今天是南方小年~祝大家万事胜意!!
13输赢已定
◎“这不是还有本王赏识你吗……”◎
发狂的骏马转瞬来到沈景洲面前,他身边的崔恒反应飞快的推开他,自己则侧身躲避开。
与此同时,马背上的楚知柏已经力竭,攥着缰绳的手隐约泛出青紫,下一刻那匹马剧烈扬起前蹄,他身形一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旁边载去。
沈景洲还未站稳,便瞧见即将摔下来的楚知柏。
“小心!”他猛地甩袖上前相救,却马尘不及,眼睁睁地看见楚知柏摔在他的脚边。
沈景洲连忙伸手去扶,“知柏,你怎么样?”
楚知柏额头上有一块擦伤,小臂和膝盖处也多有划伤,他动了动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但仍是嘴硬道:“无碍,无碍,一些皮肉伤罢了。”他苦笑一下,“看来我比文清小兄弟走运多了。”
李怀熙和楚明柏几人匆匆跃下马,飞快赶到他身边。
“先让太医给你瞧一瞧。”李怀熙眉头紧蹙,挥手召来侯在场边的太医,余光中又看到两位驯马师已经成功制服了骏马。
她心头涌起一丝疑虑,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击鞠时的情况,她突然神情一凛,大步朝着那匹棕马而去。
一位御马监匆匆挡在她的面前,骇得不敢直视她的眼,声音愈发哆嗦起来,“殿,殿下,这畜生才刚安生下来,说不定哪会儿又发起狂了,殿下你还是莫要靠近才是……”
李怀熙浅浅笑了下,吐出两个字,“让开。”
御马监打了个寒颤,立刻侧过身子往后退。
李怀熙走到骏马旁边,在它周围绕了两圈,忽的伸手去抚马的臀腰部位,手刚放上去,这匹马猛地嘶鸣起来,四蹄不断乱踏。
眼瞧着又有发狂之状,李怀熙还未做出反应,就感受到一股大力扯住她的臂弯。
她踉跄两步站稳身子,抬头看见沈景洲神色紧张,拉她时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喘息着,“殿下千金之躯,怎就不知保全自己?”
“本宫……”李怀熙本欲出口辩驳,却在触及他眼底担忧时,难得温顺应道:“今日让大人多费心了。”
沈景洲这才低眉颔首,忽的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牢牢攥着她纤细的臂弯,他立刻松手后退,“是臣僭越……”
“不妨事。”李怀熙笑了下,然后将自己的手举至面前。
白皙莹润的指尖上,染着一抹殷红的血色,她盯着手指看了片刻,又把目光投向骏马上。
她招来御马监,抬手指向马背上自己刚才抚摸过的位置,问道:“此马发狂伤人,可是那伤所致?”
御马监闻言立刻向前察看,果然看见浓密马毛下,有一处不起眼的伤口,他连忙回禀道:“回殿下,这马身上的确有道伤口,瞧着似是被细长的尖锐物所伤,想来便是因此才狂性大发。”
李怀熙伸手捻着两根手指,指尖上的血迹很快淡成绯色,她垂着眼又问道:“那你瞧这伤,像不像是……簪子造成的?”
御马监想到那伤口细小,却又格外的深,“瞧起来的确像是——”他忽然噤声,脑海里浮起一个骇人的想法。
方才马场上一团混乱,能用簪子伤马的只有两位女娇郎,若不是长公主殿下行此事,那便只剩下了安宁郡主……
长公主他得罪不起,可那位轩王殿下的掌上明珠他同样得罪不起!
李怀熙见状冷笑,心中了然,自方才击鞠之时,李安宁便缠着楚知柏使绊子,不曾想连这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她回头,正好瞧见李安宁慢悠悠向场边走。
李安宁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刻停下脚步笑盈盈的看向她,袖口处隐约泛着一抹寒光。
她轻飘飘地抬起手,那抹寒光分明是个一指宽的锋利银簪,尖端处还尚存着血迹……
“殿下。”李安宁当着她的面擦去了上面的鲜血,轻飘飘的把银簪插回于发鬓,“今日击鞠之赛不甚太平,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便有两人受伤,倒真让我心慌呢。”
“梁文清受伤之事暂且不提,楚知柏是如何受伤的,你难道不知吗?”
“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安宁朝她挑眉一笑。
李怀熙敛下眼,声音微凉,“你看不惯我便罢了,何苦对楚家那位小公子下手?”
“有他相助殿下,我可没把握赢下这场击鞠之赛……”李安宁瞥了一眼场外的楚知柏,笑道,“殿下,我可是最不想输给你了。”
见李怀熙不说话,她又洋洋得意地凑上前,“难不成殿下还准备当着众人面,为了这么个蠢货来惩戒我?”
她虽然不知道李怀熙这几日为何收敛性情,但她笃定今日沈景洲在此,她定不会当众动怒。
果然李怀熙静静看她一眼,淡淡道“本宫看在三皇叔的面子上,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不过……”她甩手走向李安宁,眼底满是睥睨,慢慢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