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她拿出一只挂襟,上面是纯银做的“安”字,下面坠着平安穗儿。
男人依旧沉默。
眼睛依稀蕴了笑意。
“怎么样,好看吗?”
他摇头。
阮嘉眠撇嘴:“又不给你,你点下头能怎么地。”
这次,他点头。
“你挤牙膏呢!”阮嘉眠不开心。
踮起脚尖一把摘掉了他的面具。
那一张脸裹在光阴里,寒气逼人,戾气乍现。
顾九川的面具竟然和顾铭西是同款,而且都是黑色长款大衣,她摘得急,灯又晃,没来得及辨认。
她后退。
“顾九川……”
顾九川俯视她,分明在笑,却笑得阴森骇人:“夫人这么晚了,不回家,为何会在这里。”
阮嘉眠抿唇:“管你屁事。”
“一日不和离,我就还是你男人。”
她哑口无言。
“安?”顾九川望着挂襟:“你奸夫的名字?”
阮嘉眠一愣,
竟无言以对。
顾九川伸手抓住他的手,往巷子口拖:“不妨眠眠带我去找那个叫安的男人,我们好好谈谈。”
“大哥误会了。”顾铭西缓缓从人群里跟过来,拎着面具:“我来接嫂子回家,路过这里,母亲前几日说想念美食街的桂花汤圆,我让嫂子在这里等我,我去买汤圆。”
顾九川眉宇间结了一层冰霜:“为何是你接。”
顾铭西笑道:“是父亲的意思,我和查尔斯是多年好友,这次他来海城,本想和他叙叙旧,父亲就让我来接嫂子回家,顺便可以与老友一叙。”
“跟他废什么话,走。”阮嘉眠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离开美食街。
顾铭西拎着汤圆跟在后面,不忘回过头:“沈小姐若是也喜欢桂花汤圆,大哥可以去美食街转角买一份,他家的很正宗。”
顾九川伫立在花灯下,没说话。
阮嘉眠坐上车,依旧愤懑:“真是,上哪儿都能碰到那个人渣,晦气!”
“好了,消消气。”顾铭西不禁发笑:“请你吃汤圆。”
阮嘉眠挑眉:“不是送给你母亲的么?”
“我母亲不吃甜。”顾铭西错开眼神,有一瞬间的尴尬。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阮嘉眠被逗笑了。
他看向她手中捏着的挂襟:“安?有什么说法吗?”
阮嘉眠举起挂襟,纯银的挂襟在路灯下泛着光泽:“没什么说法,硬是要说法的话,是纪念。”
“纪念?是眠眠的故人吗?”
顾铭西面容平静,小心翼翼试探。
阮嘉眠听出来了,她直言不讳:“是我上一世的名字,姜长安。”
许久,他说:“方便给我讲一下你上一世的经历吗?”
上次他只听过阮嘉眠讲新华国的发展,却没来得及听她的经历,她说下次有机会再说,眼前就是机会。
“我上一世是个孤儿,不知道爹妈是谁,寒冬腊月他们把我扔在姜家村村口,若不是村长发现我,我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从那以后,我就姓姜。”
“村长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给我取名长安,长命百岁,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