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对萧琏妤道;“长宁!上马!”
萧琏妤看着她也着实愣了一下,可骊山是密林,火势蔓延极快,根本由不得人等,她轻踏马蹬,整个身子利落地翻上马背。
章公公挥手,春熙宫的侍卫瞬间迎上。章公公拦住秦婈的马,咬牙道:“忤逆太后是大罪,奴才劝秦昭仪莫要仗着一时得宠,便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
秦婈拉住缰绳,倏然一笑,低声道:“那今日我便教教公公,什么叫恃宠而骄。”
马蹄声愈来愈近,只听“吁”地一声,骑兵已经赶到,禹州总督何子宸看着眼前的令牌,大声道,“末将何子宸,听候发令!”
秦婈回头的一瞬,何子宸眸中尽是错愕。
他无声地念了一句阿菱。
何二郎今年二十有五,生了一幅与边塞将士不符的隽秀面相,但又因久居塞外,肤色早已不如从前白皙,漆黑的眸中也仿佛覆着一层风沙,铠甲仿佛与高大体魄已经融为一体,
一别数年,秦婈从没想过,还能这样见他一面。
四目相对,她道:“还请总督率军随我去北边救火!”
何子宸回过神,道:“臣领命。”
说罢,秦婈与萧琏妤对视点头,“走!”
二人同时挥鞭,朝浓烟奔腾而去——
何玉茹看着秦昭仪的背影,不可置信道:“她不是不会骑马?”
薛妃、柳妃的目光一对,心中大骇。
方才那人,当真是秦昭仪吗?
薛妃忽然想起,去年秋天,
入宫做法事的道士曾与她说,玉淑苑里确实有残魂残魄。
而那天,秦婈就在她面前昏过去了。
薛妃本来胆子就不大,这下站都站不住了。清月连忙扶住了她。
夜风钻入袖中,衣袂猎猎作响,她们二人驾马的速度太快,发饰经不住颠婆,金钗、珠钗接连落在地上,乌发倾泻下来。
萧琏妤的马术极好,行过崎岖的山路,直奔山崖下的庙宇。
庙宇前已是一片火光,风势一起,墙壁、廊柱、窗牖都被点燃,紧接着,楼宇轰然坍塌。
两个嬷嬷各子抱着一个孩子窜逃。
周围都是手持弓箭的士兵。
疾蹄奔走,萧琏妤拉紧缰绳,翻身下马,一步一踉跄地朝孩子跑去。
他们不过三岁的样子。
看见长公主,一边哭,一边喊:“阿娘、阿娘……”
嬷嬷赶紧把孩子放下。
萧琏妤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她失力跪下,抱紧两个孩子,哑声道:“别怕,阿娘在这……”
秦婈只需一眼便猜到,面前这两个是苏淮安的孩子。
她看着萧琏妤,哑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华在众目癸癸下慢慢收敛,朝露漙漙,大雾开花。
太后、宫妃、还有闻声而来的随行官员,以及镇守骊山的骑兵都相继赶到。
他们看着眼前已成废墟的庙宇,和庙宇前的两个孩子,顿时目瞪口呆。
任何人都不曾想到,一场大火烧出的林中秘,不是苏淮安,而是他的一双儿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