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凭借这双手去拯救整个天下呢?少年握紧了双拳,暗暗下定了决心:他要成为大明的君主,要让全天下人都安居乐业、一生幸福,父皇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会替他去完成,母妃的遗愿自己也会尊崇,做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君主。
可是现在父皇要废掉自己,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呢?绝不能向万贞儿妥协。
“老天,你为何这么不开眼,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么?”朱祐樘大吼一句,就在这一刹那,天上乌云密布,转眼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就这样站在雨中任雨点打在自己身上,脸上流下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以后,含烟往楚云小筑跑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会在那里住上一两天,她在那里学到了不少知识,不光是画梅,还包括诗词歌赋,毕竟陈爷爷是一代名家,又是心学的创始人,有他教自己,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陈白沙也很喜欢她,越发觉得这个女孩不寻常了,很多东西教一遍就会,其实是因为含烟有些文学功底,毕竟前世也学了好多年的语文嘛。不过陈白沙可不知道这些,他就认为含烟学习认真,聪慧灵颖。
朱见深最终还是没有废太子,因为四月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泰山地震了。
这在现在看来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明朝却是一件大事,因为泰山有着十分重要的政治意义,它是古代帝王封禅的地方,可是现在地震了,那就说明要有事情发生了。
朱见深在朝堂上发怒,让人测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臣最后一致认为是东宫不稳。
于是朱见深慌了,自己做出废太子的决定竟然惹怒了老天爷,看来祐樘确实有老天相佑,他就是大明的未来啊。
又见少年
一年后。
“娘,我都已经十几天没去看陈爷爷了,他一定想我了。”刚过完新年不久,天气还比较冷,因此含烟这几天都没有往外跑,一直到二月末天才渐渐转暖。
“你这孩子,刚吃过午饭就往外跑,不过这一年来跟着陈先生倒也学了不少东西,那你就早去早回啊。”金夕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到是没有反对,女儿好不容易喜欢读书了,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娘,那我就走了。”含烟开心的出门了,今日的她穿了一件素绒绣花袄,是新年的时候买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梳了一个髻,由于已经年满十四,因此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注重形象了。
不过她还是不习惯涂脂抹粉的,每天是能简则简,反正她只是小平民一个,谁也不会注意她。
三月的天是最美好的,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真是应了那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楚云寺还是一如既往的香火鼎盛,前来求神拜佛的人络绎不绝,有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有普通平民百姓。看来无论是什么人都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来求并不存在的神佛啊。
不过含烟自从经历了穿越事件后,对于原先付之一笑的鬼神论还是起了一丝怀疑,毕竟自己的事情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得了的。
她从寺庙里的小路绕过去,来到了后面陈白沙的小院,此时院子里的白梅开得正好,看到这些纯洁晶莹的梅花,含烟不得不感叹时光流逝之快,离上次在这里看到梅花已经过去了一年了,那就意味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
也不知道爸妈过得怎么样了,一定为自己的死而悲痛欲绝吧。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心里祝福他们。一想到自己对什么都无能为力,包括今后的路在何方都不知道,含烟就觉得一阵悲凉,或许古代女子就是这么被动,什么作为都不能有,只能依附男人活下去。
可是自己真的好不甘心啊,虽然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但是前世男女平等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要一下子接受女人是附庸的事实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自己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离家出走闯荡江湖吧?
想着想着,含烟已经走到了陈爷爷书房门口,平常她都是直接进去找他的,可是今日却有些不同,书房门是紧闭着的,而且里面有人声。
难道是陈爷爷的客人么?那自己还是先在外面等等好了,打扰别人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看到院子里那棵大柳树,她忽然有了主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爬树了,平时不是没机会就是没时间,现在既有时间又有机会,那何不趁机得偿心愿呢?想自己小时候爬树可是最厉害的,连男孩子都比不过自己呢。
含烟来到高大的柳树前,将袖子和裙摆挽起,然后又向手上吹了两口气,才抱着粗糙的树干开始往上爬。三月的微风还带着些凉意,不过对于她这种正在做高难度动作的人来说,正是合了她的心意。
含烟手脚并用,也不管形象有多难看,反正现在就她一个人嘛。这棵柳树长的很茂盛,枝叶交错,微风一扶,轻柔曼舞,看起来婀娜多姿,比娉婷的少女还要妩媚纤柔。
树枝分叉比较高,爬到了两米高左右才有第一个分叉,而含烟由于久未爬树,此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看来人越长大身子反而越不灵活了。
她很没形象的坐在了分叉处,两条腿还晃荡着来减轻酸麻感,裙摆已经散下来了,幸亏发髻还没乱,要不然真成泼妇了。
不过从高处看小院会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似乎更加幽静雅致了,真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她又站起来转了个身,想看看前面寺院的状况,可是还没等她完全转过去,就听见书房门开了,里面的人也出来了,踏踏的正往这边走来,还一边在聊着天。
含烟由于身子尚未完全转过去,听见人声时头又转了回来,谁知这一转之间可就出了问题,由于树干太粗,手未抓稳,脚下又一滑,人便直直的仰头摔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摔实了,不去半条命也得患上脑震荡,再怎么说也有两米高呢,再说了,她是站在树上倒下去的,情形更不乐观。
含烟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声音似乎堵在了嗓子眼,眼睛也紧紧的闭上了,似乎这样就不会出任何事。
两米的距离倒下去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她已经准备好触地时带来的痛感,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身体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虽然不强壮,但是绝对令人安心。
难道这就是电视里狗血的英雄救美?含烟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张略带紧张的熟悉面容,是他,那个在温榆河边救了自己的少年。
只是一年不见,这张脸又略微成熟了一些,但还是那么疏离冷漠,那一点紧张讶异也是一闪而逝,他一定也认出自己了吧,没想到又救了自己一次,看来上辈子他一定是欠自己的。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含烟见他不动,有些尴尬的开口提醒他。
少年似乎现在才回神,脸色有些尴尬的将含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