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逢后林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温时屿猛地转过身,又听到林野说,“新年快乐。”
温时屿沉默片刻,抬头又漏出了下午重逢时那样的笑容,不过这次并不是硬挤出来的。
“新年快乐,林野。”
两人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雪越下越大。时愿还在困倦中的脑子此刻也动不了了,她戳了戳温时屿,“还不走吗?”
“走了。”
看着一大牵一小的背影慢慢向前走去,林野关上车门。却没有关上窗户,任由雪花飘进来。
“他的身上沾雪了。”
听到林野在后座的低喃声,于小小没有听清楚内容。
“什么?”
没有收到回应的于小小看到车前出现的粉丝们,又赶紧提醒道:“下车了,哥。”
林野一瞬间转变回了营业模式,开门,在粉丝的闪光灯和叫声里慢慢走进酒店,最后还不忘叮嘱大家早点回去。
一夜好梦,等温时屿再次醒来太阳已经挂在正空了。
他一出房门就看到时愿已经起来了,正披头散发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的翻阅手机,看到温时屿出房门后,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探究,看的温时屿心里毛毛的。
温时屿想起了昨晚车上林野那惊人的一句,感觉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避免时愿说出什么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他决定先发制人。
“起来了还坐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收拾东西,下午的飞机。”
车子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了,为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温时屿昨晚订了连夜飞回首都的机票。
时愿很意外的听话,沉默的收拾完东西,一直到两人坐上前往机场的车时,和温时屿一同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个人距离的时愿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的老公变成了我哥哥的老公。”
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欲盖弥彰地没有什么气势地骂了句“会不会开车啊!”边说眼神装作不经意的频频瞄向后视镜,显然被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勾起了无限的想象力。
温时屿也被雷的不轻,他咬牙切齿的冲着时愿低声说:“你又在胡说什么!?什么老公?”
“我说的有错吗?骗子,我再也不跟你出来玩了!”
“这个事情我慢慢跟你解释,老公什么的以后再也不要说了,从现在开始,到回到家,求你放我一马好吗。”温时屿苦苦哀求。
时愿轻哼一声算是同意了这个请求,一直到上了飞机再也没有说过这个话题。
飞机起飞,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b市,想起这短短两天的经历,温时屿觉得自己折寿了两年,此时此刻他竟然有点想念时序,只有在他面前时愿常会装的像个乖乖的小女孩。
身边久久没有声音,温时屿以为时愿睡着了,转头发现时愿正抱着平板追剧,温时屿顺口问了句什么剧。
不问还好,一问就看到时愿转过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温时屿这时才感受到时愿和时序真不愧是亲兄妹,这种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时愿幽幽开口:“《靠岸》”停顿一会儿又补了句“未删减版”
现在轮到温时屿不讲话了。
飞机落地,司机早早就等在机场,先把温时屿送回家。分开时时愿好像终于良心发现了一般,趴着车窗对温时屿撒娇,“谢谢你时屿哥哥,虽然对于我们变为情敌这件事我表示很可惜,但是还是谢谢你可以陪我。”
温时屿摸了摸她的头,现在他已经可以无视她的胡言乱语了。
“以后这种苦差事不要再叫我了,让你哥去,乖。”
等温时屿回到家,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以及疑问都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
温时屿拨通了邓青阳的电话,如今他在娱乐圈唯一的人脉,电话好久才接通。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呀?”邓青阳那边听起来应该在片场,各种声音混杂。
邓青阳的父亲是一位导演,从小受父亲的影响,长大后子承父业,大学刚刚毕业时就已经拍出了《靠岸》,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导致这部作品只能流传于网盘,但是任何看过这部作品的人都会夸一句邓青阳遗传了父亲的导演天赋。他这些年又陆陆续续拍出了很多片子,已经小有成就。
温时屿知道他的时间宝贵,直接开门见山,“你这几年和林野还有联系吗,他如今……怎么样啊?”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你们不会旧情复燃了吧?”邓青阳调侃两句后又说道,“不过你俩还真不愧曾经是两口子,最近都找我问同样的问题。”
“都?”温时屿没有放过这个字,“林野找你了?”
“对啊,我们这么多年联系并不多,突然来找我,问的还是和你同样的问题。”邓青阳又认真回想了一下,“大概五六天前吧,我本来打算告诉你一声的,实在是一天忙的要死忘了。”
说罢又开始骂人了:“那个机器能那么摆吗!”
“好了你先忙吧。”温时屿也无心再问了,挂掉电话后靠在沙发上回想刚刚邓青阳说的话。
五六天前,那就是他刚刚回国被偷拍上热搜的那一天,林野为什么要专程去问邓青阳呢?他在关心他吗?那为什么见面时又变的那么冷漠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并没有开灯,温时屿就这样坐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叮”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时愿。
“我把《靠岸》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