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名立头皮一紧,观察了一眼贺牧遇的表情,呼吸都放缓了节奏。
查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沈名立就开始紧张了,天知道他在路上做了多长时间的心理斗争。
钟婉可太会作死找事儿了。
自己不想活,还得拉几个垫背的。
沈名立欲哭无泪,面上却要维持着波澜不惊。
“继续说。”贺牧遇又是一句命令。
沈名立深吸了一口气,顶着发麻的头皮继续:“小少爷怕盛家长辈不同意他娶钟小姐,所以打算在生日会上先公开她的身份。”
贺牧遇的表情阴沉骇人,沈名立点到即止,后面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他和钟婉不一样,他还想活。
沈名立也很佩服钟婉,明知道贺牧遇是什么脾气,还一次一次地作死。
她就不怕贺牧遇真的发怒,彻底把她关起来、让她再也没办法闹腾么?
贺牧遇又喝了一口咖啡,“之前盛老爷子给盛执焰相中的那个联姻对象,是谁来着。”
沈名立:“是时家的小女儿,时阮。”
贺牧遇抽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划着火柴点燃。
他将燃着的火柴扔到了马克杯里,看着火焰熄灭,夹着烟淡淡地说:“你知道怎么做。”
沈名立踌躇片刻后,点了点头:“好的,贺先生,我现在去办。”
贺牧遇吸着烟没说话。
“对了,刚刚贺董问我您这两天为什么没去公司,我说您胃不舒服。”沈名立想起了这茬,“下周一的季度会议,您过去么?”
——
那天从水榭山庄出来以后,除了当天商场的意外偶遇,钟婉就没再见过贺牧遇了。
前后有三天半,贺牧遇也没联系过她。
钟婉也不着急这一时,她这几天忙着应付盛执焰,还要管医院这边,分身乏术。
盛执焰计划先斩后奏,直接把她带去生日宴会现场介绍给众人,到时候即便盛家长辈有意见,在外人面前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钟婉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不认为盛家会因为倒逼就妥协,说不定还会觉得是她撺掇着盛执焰这么做的。
不过她无所谓,只要盛执焰死心塌地站在她这边就足够了。
名声形象什么的,她早就不在乎了。
这天一早,出差回来休假的林惊蛰带了些水果到医院探望钟綦。
辛满回来之后,对钟綦这边很上心,调整了一下用药,加上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钟婉守着,没有来自外界的刺激,钟綦这几天的精神状态还算稳定。
但钟婉就没那么好过了,一边应付盛执焰一边陪床,她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林惊蛰过来后,钟婉让她帮忙守了一阵,自己回了公寓里洗了下脏衣服,顺便洗了个澡,打包了些干净的衣服过来。
忙完,钟婉也没停歇,又打车回了医院。
十一点钟,钟婉拎着手提行李包走进了住院区。
刚一转弯,钟婉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了她的名字:“小满!”
钟婉肩膀一僵。
她来不及做出回应,那人已经绕过来站在了她身前。
钟婉抬起头来,入眼的便是任先那张清俊温和的脸。
“我来吧。”任先看见了她提着的行李包,弯腰要替她拿。
钟婉想往后退的时候,包已经被他拿走了。
钟婉掐着手心看着他,嘴唇都在不可控制地颤抖。
“很久没见你姐姐了,正好路过,我来看看她。”任先看着她的眼睛,“小满,你带我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