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鬼哭天抢地,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反正就是不承认自己想跑出去,没离开大门就不算,抓到又怎样。
谢必安也不问他们是谁,查身份容易的,手机摄像头对准几个老鬼拍一张传给崔子玉(管生死簿的四大判官之一),上传系统,自动识别出信息档案,一目了然。
阮家村三个字让谢必安挑眉,看好戏的将手机递过去。
陆首秋不明所以,“干嘛?”
谢必安也不说,“你看就知道了。”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接过随意扫两眼,在看到上面的籍贯时突地就笑了,轻叹,“长本事了。”不知道说的是谁。
“留在这还是我们带回去处理?”这话是范无咎问的。
地府自有规章制度,她无意插手,“还是别占着我的地方了。”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她动怒,顶多就是有些不高兴。
这件事成功的概率很小,傅静早就知道,所以接到那边的消息她也没惊讶。
“无常鬼肯定会查,我们怎么办,要是查出背后有我们的影子……”
经过特殊改装的车子穿过深夜安静的街道,路灯被树叶遮挡,车内忽明忽暗,傅静的脸隐匿在光影中,看不真切,只是嘴唇翘起的那抹弧度很冷酷无情。
“是你们,不是我们,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
那边暴怒质问:“姓傅的你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示意我们这么做的,现在想翻脸不认!”
“然后呢,有证据吗?”
“你!”
“我从来都没有暗示过你们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们自行理解导致的后果。”
那边气得破口大骂,之后好像又冷静下来,嗤笑道:“姓傅的,别以为你能把自己撇干净,当了负责人又能怎么样,你跟我们没区别,都是上面为了看住她才养的狗而已,要是追究下来,第一个被拧断脖子的就是你!”
傅静一点没生气,“谢谢提醒。”
挂断电话,车子终于开出那条树木过于茂密的街。
傅静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阴沉,她揉揉酸胀的额角。
守门人可以无限延长寿命,除非是那个人亲自动手,她会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她上心,背叛、争权夺利、生老病死对她来说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她高兴就配合演出,不高兴就蹲在边上看热闹,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撩动她的心弦。
阮鲸落会不会成为变数,也很难说,这一次只是试探。
至于结果……
翻开手机记录本,上面是这段时间收集的关于农场变化的大小事。
守门人换过很多个,圈给守门人的那块地却一直没变,直到今年,阮鲸落出现,她是真不知道在农场圈地代表什么还是装傻充愣,雇佣合同写的很清楚,签之前阮鲸落不可能没看,守门人的能力,也就是修为跟地皮大小、收成多少以及后续是否再开荒有很大关系,拥有的地皮面积越大,修为提升就越快。
“你对她还真是格外优待。”
昨天睡得晚,今天阮鲸落就起来吃了,日上三竿才醒,她打着哈欠下楼,没看到陆首秋,以为也没起。
洗漱完进厨房看到锅里扣着早饭,橱柜上还贴了张小纸条:锅里有小卷粉和蒸米糕,另外榨了黑豆浆,在保温壶,要喝喏,我去猪大姐家做火腿啦,午饭前回来,么么~
ps:桌上有海船果养生膏,止咳的,吃完早饭记得冲一杯喝。
云黔相对临东来说已经很湿润了,这几天估计是秋老虎厉害,总感觉喉咙干哑,发痒,忍不住想咳嗽,没想到陆首秋会注意到自己这点小问题,阮鲸落将小纸条反复看几遍,才折好揣进口袋。
灶里有余温,小卷粉和蒸米糕还是热的,只不过米糕没有刚蒸出来那么暄软了,边缘有些回水,撕开里面是糖馅儿,味道还是很好的。
云黔这边的小卷粉有点像越南卷粉,在纱布上淋一层薄薄的米浆,蒸熟了就用小棍子揭下来卷上香菇肉末或者其他喜欢吃的馅料,配酸酸辣辣的蘸水吃。
豆浆就是用那天陆首秋从山脚摘回来的那把黑豆,挺浓稠顺滑的,有些粗糙的颗粒感,加了糖,有香甜味。
也不知道那人几点起床做的,阮鲸落边吃边嘀咕。
吃完就拿起自己平时喝水的大水杯,用干净的小勺子从拧开的玻璃罐中弄出一勺养生膏,倒滚烫的水化开。
她原先也不知道海船果是什么,是看后村不少仙民前阵子都上山采摘,一条条看着像刀豆,又比刀豆扁很多,外壳又硬又韧,晒干了从中间扯开扒下里面蝴蝶状的仁,仁芯是金黄色,周边透薄如蝉翼的纸状物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陆首秋拿回来用老冰糖、新鲜柠檬片,隔水炖了有七八个小时,得到粘稠像枇杷膏一样的稀膏状物,装在玻璃罐密封保存。
一直没打开吃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什么用,原来是止咳的吗?那跟枇杷膏差不多嘛。
陆首秋说去猪大姐家做火腿?是了,昨天她也听仙民提起这事,年前要收粮、榨油、宰杀牲畜做腊肉腊肠、熏肉、火腿。
这里说的年前不是春节,是本地才会过的苗年,另外还有一个叫侗年,她以前只在下班路上经过远远看一眼庆贺的队伍,村寨的女性成员盛装出席,载歌载舞,鼓乐齐鸣,很热闹的,但具体怎么过,有哪些习俗她也不清楚。
她抓住出来玩的阿霞帮自己守铺子。
阿霞:“不带你们这样的,半夜我值班,白天还是我。”鬼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