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去了就近的一个小诊所。
沈泽帆抱着她进去时,医生就掀了帘子快步出来了,指示他把苏青抱到榻上。沈泽帆手里稳,把她搁上去的时候,都没晃一下。
医生帮苏青擦药酒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像是隐忍着什么,脸色惨白如纸。
沈泽帆问“很疼吗”
医生都停住手了,诧异地看向她。她干这行十几年,手里知道轻重,基本不会弄疼病人。
苏青摇头“我没事。”
沈泽帆多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小护士抬眼打量他,低下头后,又偷偷抬起来看了他好几次。沈泽帆敏锐,侧头和她目光撞上“有事儿吗”
小护士红着脸摇头。
上完药,沈泽帆抱着苏青走出这里,小护士才跟医生叹“帅死了”
医生一包棉球砸她头上“工作”
上了车人后,沈泽帆没急着动,摇下车窗点了根烟。
苏青披着他的外套,安安静静地窝在副驾驶座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像是睡着了。不过,沈泽帆知道她没睡着,把手伸到窗外掸了一下烟灰,问她“到底怎么了”
苏青抱着肩膀,没回答。过了会儿,艰涩地开口“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他约莫是笑了一声。
苏青怔住,回头看他。
沈泽帆也回过脸来看她。车里昏暗,只能依稀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他的脸。和记忆里的模样没有多大差别,依旧英俊美艳到让人侧目,不正眼打量人的时候,总觉得傲得很。
十足的一个骄矜霸道的公子哥儿。
可苏青知道,这些年他在基层干了很久,这一身锐气和嚣张劲儿早磨得差不多了。要是以前,他还不可这劲儿折腾她啊。
她忍不住失笑。
“笑什么”沈泽帆盯住他。
他专注看人的时候,目光就很锐利,苏青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小被他欺负惯了,这下就缩了缩脖子。
“你缩什么”沈泽帆看得好笑,扬扬眉,“难道我还会揍你啊我又不打女人。”
是啊,是不打,可从小就欺负她。把蟑螂藏她文具盒里,拿蝉蜕吓唬她,有一次更过分,抓了条蛇盘在手上,追得她满屋子乱窜。
后来,还是孙芙君过来拦住了他,把他臭骂了一顿。
那时候,他就站在原地笑话她,表情甭提多焉坏多得意了。
她心里委屈,一张脸都哭花了。
现在想起来,他何止是恶劣啊。
可是,如今想想,也不过一笑置之。四年的时光,让爱隔了一层膜,让仇恨和龃龉也随之淡了,就像已经冷却的茶,再热烈的情感也不复当初的一腔热忱。
沈泽帆盯着她澄澈眸子看了良久,忽然笑了,不过,这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他说“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回校舍,我在复兴路那边有套老房子,你去那地方住一晚吧。”
苏青想了想,点头应下。
她也不想回去被人评头论足。
沈泽帆调任去了北卫后,现下就在复兴路这一带执勤,手里领着一个中队,是正营级别的。他是南政军校生出身,资历比旁人要高一等,就算在北卫这种地方,也是很受重视的。
好在他人虽然傲,工作上倒是挺认真尽职,执勤的时候从没出过错。而且他为人挺仗义,对看得上眼的人都挺热情大方,朋友天南海北都有,搁哪儿都混得开。
这不,沈泽帆前脚载着苏青往这边有机所赶,一队巡逻的警卫见了,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旁边铁道部门口的岗哨换班的也多看了他两眼。
有人不怀好意“女朋友”
“别闹,亲戚家女儿。”沈泽帆懒洋洋应了句,直接把车开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