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就对喽!打死你也别承认!帮派矛盾倒是还好说,可如今端王在潭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况还不是酣睡,而是一伙亡命杀手!”
关畅心想,我这是为民除害,怎么就变成了亡命杀手?他好奇地问道:“多谢大哥提醒。不过,大哥是怎么现的!”
殷正阳嘿嘿一笑,说道:“我也是在密谍司挂职的,自然有几分眼力。我和林县尉相熟,去看了一眼现场。啧啧,小老弟,你真狠啊!”
关畅总不能实话实话——狠人不是我,是我师妹。他只能尴尬地点头道:“那三人丧尽天良,罪有应得。某好汉义愤填膺,满腔怒火……”
殷正阳翻了个白眼,揶揄道,“某好汉的帮派恰好前几天与铁蛟帮生过争执?某好汉恰好用的是小斧头砍人家头?某好汉恰好又有能力干掉铁蛟帮?某好汉的拳路刚猛能震碎壮汉的颈椎?某好汉真是让哥哥我刮目相看。”
关畅感觉到殷正阳的语气怪异,甚至有些生疏。他连忙告罪道:“大哥别生气,本来这事情起因的确是江湖事,可我却现还有些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我防止那些人狗急跳墙,唉——我小时候受过苦,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关畅的一声叹息倒是有几分真情,殷正阳摇了摇头道:“我们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不过我可真的有些生气,这种事应该带上大哥一起嘛。这种事情,我专业的!”
“噢?”关畅谦虚地问道:“专业的又该怎么做?”
殷正阳故作神秘地道:“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说!今天找你有些其他事情。平韬来了!”
“平韬是谁?”关畅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应该认识这个平韬吗?
殷正阳说:“就是我前些日子和你提到过的名捕快,他接了谢芸儿一家的案子。他现在已经到了县衙!”
关畅听说名捕平韬来了先是有些兴奋。毕竟有名捕相助,自己徒弟一家的惨案就有希望破了,报仇指日可待!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刚在潭县搞了个大新闻。这名捕平韬会不会看出蛛丝马迹,他会不会查到无敌宗头上?
咦?他若是查不到无敌宗头上,是不是就说明这家伙是浪得虚名,那可怎么帮徒儿破案?矛盾极了!
关畅问道:“多谢大哥,麻烦大哥帮忙引荐。”
殷正阳说道:“那是自然,今晚我在天香楼设宴,都已经安排妥当。”
“为什么是——晚上?”关畅本想问为什么是天香楼,那可是个青楼啊!
“平韬是早上到的,他旅途劳顿,这时候应该在睡觉吧。”殷正阳无所谓地答道。
“那就晚上不见不散,不醉不归!”关畅心里有些紧张和激动,第一次去青楼啊!
……
事实证明,关畅想多了。天香楼不愧为潭县最正经的青楼,这里根本没有特殊服务。姑娘们唱曲的居多,跳舞的都很少。
关畅偷偷地瞄着看了几个,姿色与自己的师妹相比相差甚远,没什么看头。至于为什么是偷偷地看,因为离官白本人就坐在关畅旁边!
她一听说关畅要来见平韬,就非要跟来。关畅拗不过她,只能一起带来。
只见离官白身着一袭广袖流仙裙,迈着轻盈的步子就上了二楼。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吸睛,甚至有人还问此女是不是天香楼新进的头牌!
关畅和离官白进包间的时候,殷正阳已经在了,而他身边也坐了一个相貌特殊的男子——平韬。
“义弟,怎么这么迟,害得平捕头久等。当罚酒三杯!”殷正阳有些不悦地说,不过他在看到离官白之后却有几分了然,女人出门——麻烦!
关畅却不能说是因为离官白花了半个时辰打扮,临出门还在纠结蓝色的鞋子好看还是白色的鞋子好看——裙子完全把鞋子盖住了好不好!
“见过平捕头!在下来迟,还请见谅。”关畅说罢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三个酒杯一饮而尽。
平韬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半边脸上都是红彤彤的胎记,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平韬站起身来拱手道:“关掌门客气了,旁边这位一定就是离女侠了吧。”
离官白将目光从平韬的脸上收回来,拱手回礼,“见过平捕头!”
四人坐下喝了杯酒,就算认识过了。殷正阳吩咐歌姬唱曲,后厨上菜,正式开席。
……
宴席过半,歌姬退下。
平捕头忽然向离官敬酒,“这一杯,我敬离女侠。”
离官白赶紧举杯,可是酒杯刚举起,就听到平韬的下半句话,“我自出道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的女刺客!”
殷正阳一脸莫名其妙,关畅却是大惊失色。这平韬当真是个慧眼识人的名捕!
倒是离官白最为冷静,她笑道,“平捕头说笑了,我是无敌宗的副掌门。”
“谁说掌门就不能是刺客,谁说江湖门派就不能暗杀歹人为民除害呢?”平韬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是已经看穿了铁蛟帮一案。
离官白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地问,“平捕头,可是要缉拿我们?”
平韬摇了摇头道:“江湖恩怨,不是我能管的。璟国的事情也不是我能管的。更何况,二位的武功均在我之上,而且我好像已经中毒了。我只是感叹,潭县的新秀为何如此有胆识又如此年轻。”
关畅咽了咽唾液,心想师妹你好狠,这就要毒死平捕头吗,这家伙可是来帮忙的啊!
他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举起酒杯道,“血面神捕名不虚传,单凭这片刻地接触就能得出这么多结论,实乃神人也!师妹,快把解药给平捕头吧。”
平韬服下解药,无奈地摇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想我只是炫技,竟然差点儿丢了性命。平某佩服!”
关畅看出,这平韬有着常人不具备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说是邺国版福尔摩斯也不为过了!
他忍不住求教道:“平捕头是如何看穿这一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