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黑眸没有什么起伏,如同照例询问,“你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苏妧提着裙摆跪下,杏眸中的泪珠也在她跪下的这一瞬,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衣裙之上,她道:“没有。”
陆砚瑾眸中意味更加明显,“你这般说,就是承认你昨日没有回苏府,而是去见了旁人?”
苏妧忍着心痛答允,只见一双黑色云绣暗纹鞋出现在她的前,陆砚瑾薄怒的声音从苏妧的头顶上传来,“抬头。”
苏妧一把将眼泪给抹掉,可眼前还是氤氲着一层的雾气,怎么都是看不清楚的。
陆砚瑾淡声道:“你倒是诚实,可却也满口的谎话,让人不能相信。”
苏妧乖巧的跪着,头上只着一根素簪,整个人穿的也多是素净的衣衫,不夺人目光,可却又柔婉的让人挪不开眼。
陆砚瑾终究是狠下心,手指在一处摩挲,而后道:“今日起,你瑞岚院好好反省,不得踏出一步,其余人也不得探望。”
他不知苏妧究竟在倔强什么,为何不愿将人都说出,接着道:“直到你说出实情为止。”
苏妧哭的肩膀抖
擞,陆砚瑾走出周氏的院子。
周氏气定神闲的坐在床榻之上道:“你这孩子,就是太不老实一些,若是不随便见人,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芸桃掺扶着苏妧回到瑞岚院,自此,苏妧越来越沉默。
她虽然和陆砚瑾住的很近,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王府就好似没有她这个人,旁人的日子该如何过,还是如何过。
除了每日来给她送饭菜的妈妈。
今日厨房送来的午饭就只有两样青菜,一点荤腥都是不见的。
芸桃接过食盒,先打开看一眼,对着厨房管事的婆子道:“怎得今日的饭菜竟然一点肉都没有,让王妃如何吃。”
管事婆子也还是记得芸桃,记得她是个聪明机灵的,扯住芸桃,看眼房中,又看向面前的食盒,眼神极为不屑,“我瞧着你也是个聪慧的,房中的人说好听些是王妃,可实则什么都不是。”
芸桃立刻反驳,“王妃就是王妃。”
婆子点着芸桃的额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每日在她的房中还看不明白事情?前几日王爷怒气冲冲将她给关起来,可不就是因得她惹恼了王爷,甚至她过门,并未拜堂,宴请宾客更是莫要提,算是哪门子的王妃。”
芸桃不愿与婆子多说,拎起食盒就走。
婆子看着芸桃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声,“当自己还真是府中的主子不成。”
芸桃拿着食盒,半天都没有进去。
一日的饭菜不如一日,就连王
妃也日渐消瘦下去,这样的日子,要怎么办才好。
摸着食盒外头已经变得冰凉,芸桃赶忙又提着食盒进去。
屋内,苏妧脸上没什么笑意,比从前还要沉默,正默默做着手中的刺绣。
芸桃将饭菜给摆出来,对着苏妧道:“王妃先来用饭吧。”
看着眼前不大好的饭菜,芸桃心中气愤,也不知是从哪个院中的饭食分出一些,这才送来。
苏妧看着桌上的菜式,明显一愣。
府中人都是见风使舵的,都是听闻了前些日子在周氏院中的事情,饭食自然也被他们克扣下去不少。
之前对她好,是因为见着陆砚瑾对她好些,现在……
苏妧唇边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可却是苦笑。
她满心歉意,是她不好,连累芸桃同她一起受罪,“是我不好,这才牵连你,不若我寻个机会同夫人房中的妈妈说,还是让你回厨房的好。”
芸桃听完,固执的摇头,“我不要走,我走了,王妃由谁来照顾。”
苏妧不知如何去劝说芸桃,只默默拿起筷子,将筷子塞进芸桃的手中。
本就没有多少的菜,苏妧将一大半都给了芸桃。
芸桃一边扒饭,泪也簌簌朝下掉。
苏妧伸手抹掉泪,她是不是,再也没有希望见到陆砚瑾了。
第二日,老祖宗院中的妈妈来这处,见着种种情形,不知说了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