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从衣柜里拿出来早上穿过来的外套,小心地帮她穿过扎着留置针的手背,扣好扣子束上腰带,“你想去哪散步?”
“楼下几颗银杏我觉着挺好看的。”
两人逛了一圈并排坐在银杏树下,昏黄的路灯照在银杏叶上,比从楼上看到的是更高浓郁的金黄色。
“晚上药吃了吗?”
“吃了,医生也来看过了,说再观察一晚,明天没有出现高热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林煦犹豫下还是问道:“你认识特别行动组的沈长风?”
“你今天见到他了吧。”司辰心微微抬头,路灯撒下来的光像是给她镀上一层薄薄的釉,盈润洁白。
林煦问她:“所以,特别行动组是因为你透露的消息才下来的?”
“不全是,沈长风手里有个关于非法买卖器官的案子,也查到了晏城。”司辰心的目光追随着一片飘扬荡下的叶子,最后隐入落叶堆。
林煦安静地等她说下去。
“你们解救的儿童里有个孩子少了肾,我就把这个消息同步给他了,可能赶巧他就过来了吧。”
林煦坐她旁边一本正经地听她瞎编,要不是沈长风下午告诉她,估计就信了这临时编出来的说辞。
“沈组长告诉我有人特意嘱咐他,要让我全程参与这个案子,所以,我很荣幸的成为了市局系统里第一个停职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队长。”林煦又往她旁边凑了凑,贴着司辰心耳朵故意暧昧不明道:“你说,这人是谁呢?”
司辰心眼皮一跳,猪队友提前把她暴露了,她慌忙岔开话题问道:“林队你还没吃晚饭吧?”说着从外套里拿出一条巧克力。
林煦收下巧克力,并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正色问她:“你为什么会知道省厅行动组的案情内容?”
“我是沈长风特聘的顾问,在国外读书那会,我们跟不同的导师参与了与警方的课题研究,只是我们研究的侧重点不一样。”司辰心说:“他回国后偶尔会让我帮他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进行分析,久而久之我成了挂名顾问。”
“前段时间他让我留意档案中非法器官交易类的词条,所以我才把你们手上的案子告诉他。”
林煦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掰下一块递给司辰心,她摇摇头表示不吃。特别行动组下来的目的她是解释清楚了,继续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向沈长风特意举荐我呢?”
这问题司辰心非回答不可了,她缓缓说:“我不想这个案子成为你人生中的遗憾,你比任何人都更痛恨嫌疑人的所作所为不是吗?”
闻言林煦低头一笑,“你还真是把我看的很透澈啊!”她早就预料到约谈结果大概率是停职,自认为在众人面前表现的轻松自在,没想到还是被司辰心一眼看传。她站起身仰望夜空,今晚天空被厚重云团笼罩暗沉沉地铺满天穹,没有半点星光。
良久,林煦长长舒了一口气,说:“我们回去吧,外面待久了寒气重。”
“今晚我在医院陪床吧?”
“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姑姑都回去了,难道你要一个人睡病房?”
“不行吗?”
“当然不行,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我不忍心。”
“我只是住院观察又不是重病患者,不需要陪床服务。”
“我乐意,你要是介意我睡里面,我睡走廊也是可以的。”
“”司辰心无语,无赖真赖。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两人说着同时出了电梯。
林煦走在前面来到病房外,正要转下门把手,里面有人把门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刚才遇见的黑衣男子。
“你是?”两人异口同声。
司辰心在林煦身后探出个脑袋,脸色一变如临大敌就要跑,男子眼疾手快长手一捞,拎鸡崽子一样把人给拉进了病房,司辰心赶紧把林煦也给拉进去了。
“能耐了,一声不响就跑回来,还瞒着我。”
“学也不上,当初为了考博不眠不休到进医院挂水,结果考上之后说休学就休学。”
“我就外出考察个项目,你们俩就串通起来瞒着我,要不是褚楚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有那么大能耐,连人带车坠江还能把人救上来。你知不知道我看到视频的时候差点就要心肌梗死。”
黑衣男子隔着病床来来回回踱步,越说越激动,精心打理的发型有几缕脱离控制,随着越来越激动的动作而颤动。司辰心本来还和林煦站一排接受批评,现在一点点退到林煦身后,反观林煦,她一脸莫名,这人谁呀?
“你还躲,躲人家后面干什么?”说着就要过来把人拽出来。
林煦伸手把人护在身后,“这位先生请冷静下。”
男子艴然不悦道:“你谁啊?”
“她是警察。”司辰心在林煦身后心虚道。
男子大概率是意识到刚才在外人面前有失体统,平复了一下语句,“现在的警察连家务事也管?你们是抓到桥上的肇事司机了?还是过来问话的?”
一连三个问题林煦还真不好回答。
“二哥我错了。”司辰心这回主动站出来,在男子面前低头认错。
司辰心挽着她二哥的手臂,态度诚恳,“我昨晚反思过了,确实很危险,但是二哥你知道吗?我能平安脱险还是仰仗你的英明决策。”
见他态度有些许松动,司辰心立马给他送上高台,“要不是你拉着我学游泳潜水,我肯定是出不来的,还是二哥有先见之明。不然”
“别胡说!”被唤作二哥的人立马止住她后面的话,心有余悸说:“我让你学这些是防止你读书读成书呆子,可不是”他顿了顿然后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