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逃婚之后,江先生发了很大的火,”沈严全然没看见莫兰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把咱们家度假村的项目资金暂停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
“您是想,让我同他说说?”
沈清棠垂眸,暗地冷笑。
沈严接过话道:“是啊,明月不懂事,沈家也只能靠你了。你们都是亲姐妹,要学会互相扶持。何况”
他眼底闪烁精光,神秘地压低声音:“如果你背后没有实力过硬的娘家,也没法嫁进江家不是?”
沈清棠没有回应,安静又温柔地抱着白瓷水杯,似乎没听见沈严的话。
见她不吭声,莫兰倒先着急起来:“棠棠,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听听。我们是一家人,总不至于亏待了你。”
“我是有个条件,”她抿唇一笑,眉梢流动疏离的温柔,“我要沈家一半的家产。”
她转了转手腕的佛珠
“你这个疯子!”
莫兰直接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不过就是个贱人生的肉团,居然敢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沈严打着圆场,说道:“棠棠,这个家也有你莫姨的一半。你总不能这样狮子大开口吧,不如就换一个条件。”
沈清棠唇角微扬,眉梢眼角都漾起冷意,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露出缠绕近四五圈的佛珠。
莫兰的怒火僵在半空,而沈严立刻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在确认,场面一度滑稽又可笑。
这串佛珠在圈内几乎无人不识。
当它出现在江清晏手腕时,曾如战剑般冷意凌冽的男人,沉淀为了一块亘古难融的寒玉,危险性更强且尽敛锋芒。
都说这是江清晏远赴万里,去xz求来的,为的是好好抚平心底的戾气。
那之后,他在商海里大刀阔斧的行为确然温吞了许多。
而现在,江清晏这串从不离身的黑曜石佛珠,却出现在沈清棠手中。
“棠棠,”沈严的脸色难看,嗫嚅道,“你明月姐不成器,而我和你莫姨年纪都大了。你看是不是把条件放低些,给我们留个养老钱?”
沈清棠拉开包拉链,把结婚证甩在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在向您讨要补偿。而是”
沈清棠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没像今天这么痛快过。
这一刻,她不需要去考虑江清晏的承诺真实与否,以及这段婚姻的长度,只需要借着江清晏的东风,把她应得的所有都拿过来。
这种有依仗的感觉,还不错。
“您得考虑考虑,江先生的看法,”沈清棠温柔地笑,嗓音清甜,“至少在明面,您得把我摆在同沈明月同等的位置。甚至于,比沈明月还要重要。”
沈严忽然打了寒噤,第一次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女儿,只觉得她清雅的面容之下,住着一具恶魔的灵魂。
是选择家业缩水,还是赔光所有家当、宣布立刻破产,这似乎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沈严在度假村砸了太多的钱,牵扯甚逛,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