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我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操,这也太……
转念一想,这会儿觉得不好意思未免也太矫情。衣服都是方应琢给换的,浑身上下哪儿没被他看过?
哦,不对,甚至是早在五年前就看过了。
房屋的地面全部被一层厚厚的地毯覆盖,我赤脚踩在地毯上,向门口走去。
房门被安装了密码锁,就在我的手指碰到触控板的那一刻,手上的手环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我心中一惊,再次做出尝试,随便输入了几个数字。
我当然没有那个运气一下子打开门锁,结果想不到我还要更倒霉一些——不仅房屋内的警报声持续不断地响着,我还感觉到戴着手环的那侧胳膊一瞬间爬过细微的电流,让我的整条胳膊微微麻。
方应琢的声音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响起:“秦理,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
我猛地回头,可是屋子里分明除我以外空无一人。
我又来到窗前,拉来了窗帘现外面是一片浓绿色的山头,绵延数公里,楼层目测不高,但窗户已经被封死,既没办法打开,也没有能让人通过的空隙。
几乎没有靠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
整座房间像是一个牢笼,而我手上的手环则是手铐,将我囚禁于此,插翅难逃。
我又一次喊方应琢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我。我重新跌坐回床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隐喻酒吧里那杯加了料的酒开始,到现在被方应琢带到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早有预谋。
主谋正是今非昔比的方应琢。
可是,方应琢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床和盥洗室,就只剩下方应琢的监视设备,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我的私人物品也不知被方应琢藏去了哪儿,我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在床上躺到了太阳西沉,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输入密码的声音。
方应琢输入了六位数的密码,而后推开门进屋。
我同时抬头看向方应琢,他穿着与我相同的家居服,只不过我的这套是深灰色,他的那套是浅米色。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香气扑鼻,他轻轻地将餐盘放在茶几上,对我说:“秦理,饿了吧?我给你带了饭。”
莫名其妙地遭遇这种事,我哪还有吃饭的心思。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方应琢,冷冷问道:“方应琢,无论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现在立刻放我走。”
“但是我没有想做什么呀,”方应琢眨了眨眼睛,说,“我就是想你了,想见你一面。”
“可是你大概不想见到我,”方应琢说,“我就只好想一点办法了。”
……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疯子。
如今的方应琢不仅让我感到陌生,也让我感到些许恐惧——毕竟手上这只能够电击的手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方应琢是来真的。
就在室内气氛陷入僵持状态的时候,方应琢端起盛满粥的碗,用勺子轻轻地搅了搅,笑着说:“别想那么多啦。你昨晚喝了酒,正好喝粥养养胃,还热着呢,快趁热喝吧。”
方应琢准备的是生滚鱼片粥,味道鲜香浓郁,还在粟水镇的时候,我也曾给方应琢做过这道菜。那时我告诉方应琢,我喜欢咸一点的粥。
“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的。”方应琢说着,舀起一勺点缀着鱼片的白粥,吹了吹气,然后将勺子慢慢送至我的唇边。
“我没胃口。”
方应琢看着我,眼神里是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他说:“不吃饭的话,身体会垮掉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胃口!”
我的心中突然一股无名火起,方应琢对我做出的事情已经太过荒谬,我根本没有心情陪他在这里玩什么你侬我侬的游戏。
勺子依然停留在我一低头就能碰到的位置,我不耐烦地一挥手,直接连勺带粥滚落在了洁白的床单上,弄脏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