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个机会……我想。
我刚要出声,方应琢的反应却更快,他直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让我不出一点声音。
如果放在平时,方应琢未必能这么轻松地控制住我,毕竟我们的身高体重差不多,可我现在偏偏处于脱力的状态,同时浑身上下不正常地热,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与方应琢抗衡。
方应琢将我的一举一动和细微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开口说:“秦理,你现在很难受吧。”
“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几乎是用尽力气挤出了这句话,“方应琢,你在酒里加了东西?”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喝瓶酒能搞出这么多反常的反应,怎么看都是酒有问题。
酒是方应琢送的,送来时已经被开了瓶,极有可能就是方应琢在里面做了手脚。
果然,被开封的东西不要乱吃乱喝。
……小宠物真是长本事了,竟然还学会了反咬主人一口。
“对啊。”方应琢的回答简直称得上理直气壮。
他用手指慢慢地摩挲我干燥的唇,语气很轻,“我可以帮你变得舒服。”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滚开……不需要。”
方应琢停下了动作,那张白瓷一样的面庞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真的不需要?”
那股燥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并不多。
就在理智一点一点被蚕食干净之前,我喉结一动,终于低声开口:“至少……别在这里。”
方应琢重新打开了洗手间门锁,揽着我离开,我们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又一次路过杜松柏那些人的卡座。
杜松柏眼睛尖,率先注意到我们二人,方应琢微微侧过身,将我挡住一部分,使人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无法看清我的异样。
“你们两个要走啦?”杜松柏热情地问,“需要帮忙叫车吗?”
方应琢笑了笑:“不用麻烦了。秦理喝醉了,我送他回家就好。”
我这才知道,方应琢是开车来的,几分钟后,我们到了方应琢泊车的地方,我也看到了方应琢今天开的车子,是一辆宽大的宾利添越,外观呈现瓷器灰色,尽管看上去很酷,但不太符合方应琢这个人的气质。
坐进车中后,我先闻到了车载香薰的香气,依然是方应琢最常用的佛手柑气味。他似乎格外钟爱这种柑橘型味道,新鲜,柔软,像一颗饱满多汁又富含维生素的水果。
除此以外,整辆车的内饰有大量碳纤维覆盖,看起来颇具攻击性,不像是方应琢会开的车。
身下的坐垫倒是很柔软,想让人不自觉地陷在里面、再闭上眼睛睡过去。
方应琢一句话没说,从一旁的烟盒里摸了一支烟,塞进嘴里,用火机点上,自己先用力地吸了几口,然后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颌,俯身低头,重重地压上来,直至四片唇瓣没有一丝缝隙。
他毫无保留地将那一口烟渡给了我。
就像五年前那样,我为了戏弄他,也曾给这个乖宝宝喂了一口烟,几乎快要碰到他的嘴唇,把他呛得咳嗽连连。
与五年前不同的是,这回我们的嘴唇紧密地贴在一起,被呛到止不住咳嗽起来的人变成了我。
烟一入口,我便认出了是红利群,我早就不再抽的牌子。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方应琢却学会了抽这种又呛又烈的烟。
在这股浓烈的烟味里,我与方应琢接吻,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二个吻。如果说五年前储物室的那一吻只是简单的触碰、试探,还有几分相濡以沫的意味,那么此时此刻我们不像是在接吻,像在撕咬。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宣泄什么,也许是想要宣泄恨意吧,我当然是恨方应琢的,恨他虚情假意,恨他不告而别,最恨他又毫无预兆地出现,叫我陪他继续纠缠。
不知道这一吻持续了多久,我尝到一股鲜血的味道,有点腥,还有点甜,我和方应琢的口腔和嘴唇都被彼此咬破,血液混在一起,比刚才的酒还要难喝。
我的手指好像无意识地摸到了方应琢的脸颊,摸到了流淌下来的微热的液体。
是方应琢的眼泪。
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