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前,黎嫚把文案发给了迟尉。
男人的电话,在十几分钟后响起来。
黎嫚接通,话还没说,听筒就传来迟尉的声音:“还凑合,没给老宋把关吧?”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吐了两个字:“原创。”
不过,黎嫚自已心里明白,这份底气的给予,离不开实习的磨砺。
一个学期的华新社实习,接触的全是政务大场合,她确实是长了见识,学会了场面话,通讯录也多了不少政经圈的“年轻人脉”,稚气也脱了不少。
“那行,听黎总的。”迟尉半嗤了一声,难得软下语气来说笑。
看来还算满意。
黎嫚脸一红:“迟老板过奖。”
最终投资的是主旋律影片,作为献礼专用。
在铜臭的世界里,黎嫚仍愿坚持一份文人的清高。
那就是明知喜剧片更能赚银子,却依然因为个人的情怀,放弃到口肥肉,选择清汤寡水的清醒。
看似无心插柳的动作,却因为紧跟着主旋律,为她整体贴金不少。
而世人对一个人的评判,往往就会通过她做过的事情,得出综合的评价。
黎嫚并不知道,她这样的清醒和三观,恰好符合了簪缨世家宋家的地位,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和迟尉的电话挂断,宋轻臣的电话接踵而至。
“过来吃午饭。”男人的声音像清泉流淌,简单明了。
黎嫚轻轻“嗯”了声。
“主卧衣柜,穿朴素点,少露肉。”男人沉声。
“我……”黎嫚调皮的笑:“好吧,把我自已装套子里可以吗?只露脸。”
宋轻臣浅笑声传来:“黎嫚,套子?你是真纯,还是装纯,嗯?”
黎嫚脸色一冷,声音却没变化:“被你识破了,我是装的,就为了……套牢你。”
那边只有均匀呼吸声,宋轻臣沉吟一会,才回过来两个字:“很好。”
电话挂断,黎嫚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
有种陌生的感觉,在心底弥漫。
故意戏弄,未尝不是一种渴望了解真心,却无法真正窥探,只能借着玩笑话来调侃的小把戏。
她很乖巧,不代表没有想法。
宋轻臣太过深沉难测,她又带着二十岁的孩子气,想看一看他的心。
总觉得他忽远忽近,若近若离,是她够不到的星,握不住的雾。
宋轻臣提到的主卧,有个隐形衣柜。
黎嫚打开,里面是专属女人的衣帽间。
大到外套,小到内·裤、配饰,一应俱全,清一色冷色调。
母亲黎玉芬告诉她,都是宋轻臣从各地买回来的。
黎嫚试图翻一翻衣服的尺码,是不是都是适合她的s码,还是会出现各种尺码,供不同的女人来选择?
手伸出去的时候,又觉得自已在无事生非。
才明白,原来爱有独占属性,没有人可以做到心平气和。
黎嫚随手拿了件白衬衣,黑半裙。
本是看着简单的款式,面料却极其舒适熨帖。
穿在身上,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前凸后翘,简约中透了丝职业装的知性与性感。
红旗车子开进来,祁宴从驾驶座下来,一身正装,彬彬有礼:“黎小姐,准备好了吗?”
黎嫚从容出来:“谢谢祁秘书,走吧。”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那里,连片威严庄重的行政区域,凛然立于一方山水间。
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工作状态的宋轻臣。
正气冲天的地方,最大的感受,便是再大的嗓门,到了这威严宝地,都自动变得轻声细语,客气而谨慎。
原本担心如何应对的黎嫚,去了才发现,担心完全多余。
体制内闲言碎语,妄议别人,是大忌讳。
身着正装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带着高效的行色匆匆,却无一例外和祁宴问好,并和黎嫚点头微笑,礼貌又分寸感十足。
祁宴一路把黎嫚带到了一处门前,轻敲:“宋xx,是我,祁宴。”
“进来。”
这是一间带着中式简约风格的休息室,面积不大,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