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铮想给姜白订做衣服,却担心姜白会不自在,保险起见,还是买几件普通的衣服算了,以后两情相悦了,爱怎么打扮姜白,就随心所欲了。
谢铮慢慢向前走着想着,回头一看,发现姜白不见了,连忙回头往回找,就在五六米远的地方,一个西服专柜里,姜白周围围着几个小售货员,七嘴八舌热情推销。虽然声音不响,但是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小空间却围成了一圈,让姜白无法脱身,脸都白了。
谢铮忍着笑过来问他:“阿白,要不要买套西装?”
一个圆圆脸的小售货员眼睛一亮,立刻笑眯眯地接嘴:“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个品牌是香港的,最适合像您两位这样有气质的先生。这次正赶上搞活动,打八折,您喜欢哪套我给您拿。”
姜白连忙拦住,扯着谢铮就走。
谢铮忍笑,任他拖着大步向前走。
然后这次姜白可不敢离开谢铮一步了,谢铮虽然也很受欢迎,但是身上自带一种隔离气质,没人敢真围着他不放,于是姜白才松了口气。
最后谢铮给自己买了两件衬衫,给姜白买了一件休闲衬衫两件短袖t恤衫一条裤子,又在二楼买了两双鞋,一双皮鞋一双凉鞋。姜白不想买,谢铮就唉声叹气地说,我一个人没有亲人在身边,想跟你亲近一下,你也不领情。
姜白也只好收下。
姜白挑的都是很老很便宜的款式,谢铮硬做主买的时尚款式,姜白拽都拽不住。
谢铮不是姜妈,姜白怎么坚持都没用,最后还是听谢铮的。
姜白就小声地和谢铮争执着,谢铮也和他并着头小声反驳,眼睛余光看着旁边的售货员小姑娘偷偷抿嘴朝他们笑。
时间就在这样温馨又甜蜜的吵吵闹闹中过去了。
谢铮顾念姜白的自尊,并没有买特别贵的东西,两个人各自提着几个大袋子出了商场,正好11点半了,决定去吃饭。
谢铮一边开车门一边想到哪里去吃,忽然姜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谢铮支起耳朵听,就怕是张金隅那个不长眼的小子打来的。
可是姜白放下手机才为难地说是他同学,s市本地人,毕业好几年没见了,约姜白去见面吃个饭。姜白觉得半道扔下谢铮赴约很抱歉,但是让谢铮跟着又怕谢铮不自在也怕他同学不自在。
谢铮自然不能说不让去,那样显得他太小气了,于是故作大度地说:“在哪里见面?我送你过去,回头我再接你。”
姜白说在烟雨巷那边,谢铮点头启动车子滑进主道。
烟雨巷所在城区是本城相对贫穷的地区,都是普通住宅楼。相对谢铮所在的高档社区,脏乱差就是最好写照,不过颇有市井氛围,各种老旧的住宅楼、菜市场和小门脸,还有道路两边的摊位,行人和各种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乱走乱停,弄的谢铮的车子寸步难行。无奈只好找个地方停下。
姜白打电话给他同学,说车过不去了,让他过来,那边兴高采烈地说:“我就在你左拐的巷子里呢,我看到你了,你等我哈!”左拐就是烟雨巷,可惜谢铮的车子是过不去了,姜白就下车等着,谢铮也下来靠在车边抽烟,
五分钟后,就见一辆脏兮兮的白色小奥拓嗖地窜了出来,吓了姜白一跳。那奥拓一停就见一个寸头黑t恤灰色大裤衩、夹脚拖鞋的年轻男人跳了出来,冲着姜白就扑了过来,揽着姜白的脖子大笑:“哈哈!小白鼠!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好几年了你都不给我打个电话,你的手机号还是我打你家电话你妈告诉我的。你说怎么罚你?”
姜白看了看谢铮,无奈地笑:“表哥,这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一个寝室的。宋小琛。”又转头对宋小琛介绍,“这是我表哥谢铮。”
宋小琛嬉皮笑脸地贴着姜白的脸蹭了两下,才伸出手跟谢铮握手:“谢表哥好。”
谢铮不动声色地淡淡笑了笑点点头,对姜白说:“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姜白只来得及点点头说了句好,就被宋小琛给塞到了奥拓车里。宋小琛扬声对谢铮喊了句:“表哥,今天我们哥俩有点私房话说,借你的人俩小时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姜白凿了宋小琛一拳:“你瞎说什么呢?”
宋小琛一边发动车子往巷子更深的地方去,一边挤眉弄眼地对着姜白笑:“我说——那真是你表哥?可不像咱们这阶层的人啊。那气派,那车,啧啧,卖了你都买不起。”
姜白和这个猥琐不要脸的人同学4年,知道他的嘴没个把门的,也不在意,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和谢铮的关系。
宋小琛眨巴眨巴眼,摸着下巴奸笑:“有这么好的资源,干嘛浪费?你咋不让咱表哥给找个工作?窝在你山沟沟里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姜白不语。
宋小琛又不要脸地说:“哎?你不稀罕那就帮我介绍介绍吧?我现在饥渴着呢,哥们温饱都成问题了。”
姜白这才想起来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你奶奶的病好点了吗?”
宋小琛脸色这才变得正常,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呼噜一下头发,望着前方淡淡笑了笑:“去世两年了,我现在是彻底的孤儿了。”姜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有些唏嘘。宋小琛的父母早忘,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可是老人家病了很多年,支撑着让孙子上学,可惜天不假年,还是支撑不住撒手西去了。姜白心里酸酸楚楚,想安慰宋小琛却无从说起。两个人竟沉默下来。
在巷子深处居民区门口找了个实惠的小饭店,进去点了菜,又要了几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