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父皇错了,是父皇错了,父皇这就让他们上菜。”叶穹闻言后,连忙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一脸苦恼烦闷的叶绮。心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多疑的毛病又犯了,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猜忌一番。
听到叶绮说她饿了,又见到他的手一直放在腹部腹揉按着。叶穹心觉自己太过着急了,就连给自己召回宫中的绮儿准备一桌她喜爱的饭菜都没有。
“没事的,父皇。绮儿知道父皇最近事情多,很忙。绮儿能够帮父皇分忧就已经很开心了。家国大事都是比绮儿饿肚子还要重要的事情,父皇忘了也无妨。绮儿不怪您。”叶绮打开放在腹部的手,乖巧懂事的看着叶穹温柔说道。她也确实是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她好像一直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整天忙东忙西的还要和苦涩无比的汤药。
叶穹一点亏愧疚的看着叶绮,这个孩子乖巧懂事且先不说。偏的她又十分的聪慧机灵,虽然偶尔有些小淘气小娇蛮,但是都无伤大雅反而还有一些惹人疼爱。此时的叶穹开始不免的感叹一番,为什么叶绮不是一个皇子。
她若要是个皇子,可以更好地为他分忧解难,当然也可以充分的挥出她的几乎完美的谋略。但与此同时,叶穹也更加庆幸。他庆幸叶绮是个女子,她有谋略之才但作为女子无论多么有才能总归还是会嫁为人妻,于他也无甚威胁。
“既如此,那便命人着手安排?”叶穹他被叶绮话说得心里直愣,好像找不到任何不合理的理由来去反驳叶绮的话了,但是内心里却是认为这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那里不对。一切都那么的不合理,在叶绮的口中又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嗯,不用父皇您兴师动众的,我私底下多寻寻她不就好了。方才我也是在靖远将军府看白芷,本想找她问问关于女子及笄的事情的,结果过现她还是一个好相处的。”叶绮嬉笑道,其实原本她是打算要自己主动告诉叶穹自己去过靖远将军府的,因为她这些年足够她知道她的父皇叶穹是一个怎么仔细的人。今天叶穹即以知道了叶绮在出谋划策上或有些才能后,很有可能会在事情结束后调查她有没有特意去见过什么人。
为了不让叶穹日后查到,再胡乱猜想,还不如自己现在就告知于他,用来极力的降低自己对于叶穹来说原本就微弱到不存在的威胁感。
叶穹虽然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既然话都说出去了并且他也是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便皱着眉微张着嘴有话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复闭上了嘴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看到叶穹被自己的话弄得这般略有些迷糊的样子,叶绮心中止不住想要笑。凡事皆有两面,她也只是把好的那一面说给了叶穹听。至于日后白芷赢了戎族取回夷陵,别国也定然不会闲着到时候是称赞燕国女子飒爽善战还是传燕国弱小到要依靠女子保家卫国的小话,叶绮就不知了。
怎么想也该是后者居多吧,毕竟其实大家都是处于竞争的状态,目标都是这广袤的前朝领土,共享天下的局面不可能维持太久了,眼前的和谐总会被打破成为那短暂的太平。不过在那混乱来临前,她一定要完成该她完成的所有事情。
颜玥端着热腾腾的散着食物香味的参鸡汤进了屋子。其实早在叶绮和叶穹谈论的无比火热之时,颜玥也刚好擦拭好了自己的琴。他从屋子后面的侧门离开去竹林的石花亭取了膳房煲好的参鸡汤,本应该是要由他来亲自煲汤给皇上和长公主的,只不过他的汤太过清淡留鲜,长公主的口味他那次宫宴观察过应该是口味微微偏丰富微咸的。无奈,只得按照原定的路线去取了膳房送来的汤。
至于为何要去那么远,当然是因为叶穹在这里本就是图清净的,凡是可能会打扰到他的事情都被安排在了竹林石亭由颜玥处理。
看到端着参鸡汤的颜玥,叶绮不可谓是眼前一亮。颜玥这般仿佛云上飘渺仙的人,偶尔沾了些凡尘气做了些平常人家会做的平凡事,却也是另一番惊心的俊逸感觉,让他原本清冷的气质也多了点亲和。
“今日陛下烦忧,怠慢长公主了,日后公主再来,臣定亲自为公主做些可口的饭菜。”颜玥把参鸡汤轻放到靠窗的竹桌上,他面带歉意的对着叶绮俯身行礼道。
“无碍,当然是父皇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啦,嗯,那么现在事情解决啦。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扰父皇了,劳烦颜玥大人亲自端来的汤了。父皇,绮儿走啦。”叶绮起身步伐轻盈的走到前面的竹桌旁,俯身下去用自己秀挺的小鼻子在距离参鸡汤稍近的位置闻了一下,然后看着颜玥活泼说道。说完还对着叶穹轻快的行了一礼道,行了礼说完话她便大着步子推门离开了。
弄得颜玥和叶穹俱是一怔,前脚不是还叫着饿,菜马上要全了她却突然要走了。
回过神来的叶穹大手抚着额头,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出宫住一段时间回来,倒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叶绮出了门后,许云也十分默契的纵身来到她的面前,熟练小心的将叶绮拦腰抱起再闪身离开。快到连给叶绮一个缓一缓揉一揉肚子的时间都没有空出来,其实方才叶绮腹中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了许多,但还是依然的酸不舒服。
“起风了。”叶绮窝在许云的怀里,小声自语般呢喃了一句。是啊,起风了,她感受得到只要吹了风就会冰凉无比的身体,虽然除了冰以外没有任何疼痛感,但是只要见了风回去都会被安瑜再次送到房里一碗更黑更苦的汤药。
叶绮不止一次想过,她不要继续喝药了。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就这样了。除了不能吹风见凉,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安瑜说她的药是调理身体的,等她来了月信了就可以换个没那么味冲的方子了。若是她三年内未来月信,日后便难为人母了。
每次坚持不下去了,她都会想,她想着等一切事情都了结了之后,她和子倾躺在她们第一次相拥的朱桃树下,然后看着他们刚刚会跑的孩子在树下玩耍。等那个小白团子跑的累了,便会咿咿呀呀的奔向他们,糯糯的唤着娘亲和爹爹。
我是真的很想嫁与你为妻的,不求她们口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能参与你的余生。子倾,我好想在未来可以为你生下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啊,我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不就是一碗汤药嘛,我可以的。
叶绮紧紧的闭着双眼,仔细的想象着她此刻最向往的生活。想着,那个可以牵动她大部分情绪的男人。只要想着他,多苦的药她都咽的下。
感受到怀中少女抓在自己衣领上徒然握紧的手,许云轻轻皱了下眉然后落在了前方的一个似是酒馆的屋顶上。他单脚踩着瓦片立了一会儿将身上的披衣仔细的盖住叶绮的身体,然后蓄力再次抱着叶绮轻功启程。